“你不知道?”
肩上的力道重了些,够不上疼痛,却足够令人羞耻,顺着他的力道,江叙白跪坐在地,“我真的不知道……给个提示吧?”
楚云凡看着他的发旋,没有耐心去猜他的话是真还是假,他累了,很想休息,只要江叙白能乖乖听话,他其实并不想跟他发脾气。
训人的话到了嘴边,被人沉默地咽下去,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反正等到处腻了,不想处了,随时都会分开。
这个时候计较这些干什么?是想提前分开了吗?
好像不是,他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楚云凡站起身,不再跟江叙白对峙,他一走,客厅里的低气压瞬间消散,江叙白扶着沙发,撑了很久才起身。
腿和脚痛麻难忍,伴随着电流酥感蔓延到全身,江叙白只能再次弯下腰,趴在扶手上等待血液循环,后背的衣料汗湿了,屋子里温度低,贴着身体一阵一阵发冷。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他那么生气?
他没有资格去计较楚云凡是否太小气或者拿他出气,既然楚云凡说他错了,他就只能反思自己的问题,自我驯服并优化向上管理。
真是……太可笑了……
活了二十几年,将自己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李岩昕说得那样,他走的这条路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是个愚蠢的决定。
可人活一世,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寸不可退让的底线,他们会忍无可忍再打碎了牙往肚里吞,却不愿意后退一分。
今晚的秋风格外凌厉,江叙白站在客厅里很久,心和房子一样冷,怎么会不怨呢?
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为什么不能有话直说?为什么……要这样冷漠。
他只敢怨三秒钟,不得不思考如何收场。
江叙白在客厅里看了一圈,沉思、踱步,怎么办……?
楚云凡没有继续跟他吵,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想把事情闹开吗?还是说楚云凡觉得再吵下去没有结果,或者会是很糟糕的结果,所以暂停了对话?
是啊……楚云凡容易闹脾气,但从不会真正发火,再生气都会保持理智,所以他是想要理智解决这件事?
可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哪里对不起楚云凡了?他自认兢兢业业,对待楚云飞已经是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虽然不说十全十美,也是捧在手心里,生怕摔了磕了……
既然不知道哪里错了,扬长避短,必须回避这件事情……不能任由楚云凡继续生气……
怎么办?
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要是放任楚云凡继续生气那就完了……
怎么办?
钟表一声一声走着,江叙白从来没有做过如此难的题,楚云凡是他见过的最难搞的人,对待寻常朋友或者上司的方式通通无用,他拥有掀桌的绝对权力,这段关系,永远拿捏在楚云凡手里。
只有一个人需要提心吊胆,只有一个人需要苦心经营,就注定没有攻略、没有捷径。
主卧那边传来声响,门开了。
江叙白僵在原地,三秒之后,腿僵硬得差点走不动路,他害怕那个结果,但偶尔自暴自弃地想,要不赶紧结束吧。
可当对方真的要结束,他万万承受不起。
他需要权衡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得挣钱,他得报仇,还得保全自身,一旦得罪楚云凡,这些都能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云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