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刚那令人窒息的梦境,凌月只觉头脑一阵发昏,她撑起身体,哑声开口:“我没事,只是将心口淤血吐出,你不用担心我。”
听着她那沙哑又虚弱的声音,卿落眼疾手快的将手边放置的水盏喂到她的唇边,眼中一直蓄着的泪水也在动作间滴落在裙上。
“月姐姐你才刚醒,先喝点水。”
她低着头,看着她那已经换过的衣裙,闷声道:“对不起……这一切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将那朱裙送给你,他们也不会将你认成我,你也不会替我承受了这么多折磨。”
凌月听到她这么说,心知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看着她如今这般内疚模样,她虚弱声中带着安抚:“卿落这事不怪你,你不用如此自责,你送的朱裙我很喜欢,只可惜毁了,你还可以重新为我制一套吗?”
卿落原本还大滴大滴掉着泪珠,听到她这么说,眼神滞了一瞬,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哭笑了出声。
她擦了擦脸颊,应道:“嗯嗯,月姐姐等你恢复了,我为你制一套更好看的!”
“好……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对于被救那日的事,凌月脑海中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恍惚间似乎是看到了白昀,随后便失去了意识,至于如何回到驻神殿已经记不清了。
“月姐姐,你已经睡了整整十日了。”
那夜她被救回,卿落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阳灵殿,才刚进殿便闻到了满室的血腥气息。
她原本急切的步伐在闻到这血腥味突然一滞,手紧紧攥着裙摆,不敢踏进去。
她害怕!害怕屋内的人已经身死……
床上的凌月被折磨的几乎毫无生机,整个人苍白异常,往日里嫣红的嘴唇干裂覆着血痂。
卿落看着她就那样静静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大滴滚落。
她之前落入那佝偻老头手中都没眼前的她伤得重,她该有多么痛苦。
若不是那日她父王意识到不对劲,特意派族人来查看自己是否安全,卿落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竟为她经受了那么多折磨。
想到那夜的场景,卿落依旧觉得心中难受,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夜姐姐失踪后,尊主当夜便急派黑甲卫满城寻你,后来得知你身陷极霜城,他更是一刻不耽搁只身往极霜城赶去,将你救回。这些时日,尊主一直未出过阳灵殿,若不是他今日有要事处理,特意嘱咐我前来,我也没机会来探望你。”
凌月面上微愣,虽说已经猜出了是如何回到驻神殿,但还是没想到神翊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她试着凝聚灵力,掌中瞬间便萦绕着缕缕青丝。
凌月感受着体内温暖流动的灵力,面色却是越来越凝重,越是感受到自身修为在逐渐恢复,心就越是往下沉了几分。
对于自身的变化,她知道,神翊已然知晓了她的身份,可她却还活着,而且他甚至不惜耗费自身修为救她,虽说之前被布下的咒术并未抹去,但身体却是已经恢复许多。
这一切太过于反常!
难道是因为妖神魂?
凌月心中一阵慌乱,急切往体内气海探去,可它一如先前一般,覆着禁制,而且丝毫没有松动迹象。
她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并未发现这妖神魂的存在,可除了这个,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想到之前被困时青溟口中的新月翎羽和魂血咒,凌月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真如那梦境一般,他们二人……
她开口试探问道:“极霜城现在如何了?”
卿落没有预料到她会问这个,眸子闪过一丝悲伤神色,顿了顿:“月姐姐,极霜城之事已经解决了,前任城主青溟被尊主处以……雷灭。”
“雷灭?”凌月疑惑看着眼前少女。
卿落解释道:“雷灭是妖界第一刑罚,也被称作极刑,被处以雷灭之人,其神魂在九天神雷之下皆会尽散。”
听到这,凌月心中有些意外,据她所知,这青溟不是神翊心腹吗?即便背叛,他应该也不至于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况且自己还有一些疑问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