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克制住对裴凌的恐惧,从顾如璋身后站出来,拒绝道:“而且如今心疾尚未痊愈,我不想嫁。”
提起那封信,裴凌倒是许久没有收到婢女的传信了,见跟在薛玉棠身后的只有素琴,他敛了敛眉,沉声问道:“棠儿,紫陌呢?”
薛玉棠僵住,神色异样,她忘了还有这一茬,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不如该从何说起。
“她死了。”顾如璋率先出声,回答得干脆利落,解了女子的无措。
顾如璋对他没有畏惧,幽深漆黑的眸中甚至隐藏了几分恨意,冷冷声道:“夜遇刺客,她护主心切,死在了寒夜里。若是那婢女还活着,裴兄可真得重重责罚。”
裴凌不解,“此话何意?”
顾如璋幽幽道来,“那婢女擅作主张,让……”他看了眼薛玉棠,罢了,此番便不再对她紧紧相逼了,玉娘二字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继续道:“让阿姐身处危境,连自保都难。”
薛玉棠想起,双眸渐渐红了,低头抹着泪。
以往她只要受了委屈哭泣,裴凌总是安慰她,变着法哄她高兴,若她受了欺负,下一刻便去替她出头。
裴凌无疑是疼爱她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可这份兄妹情到底还是变了。
从杀了她爹开始,再到将她许给残暴的男子,这份亲情就彻底变了。
这厢,裴凌看着薛玉棠红了眼眶,可见她当时是怕极了,他骤然沉眉,眼底闪过一抹浓郁的杀气。
“棠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薛玉棠倏地抬眸,循声望去,只见长廊那边端庄的妇人被嬷嬷搀扶,朝花园走来,顾府的孙管家陪在妇人身旁,似乎是在引她逛园子。
“娘!”薛玉棠眼前一亮,拎着裙裾跑过去,投入母亲的怀抱,“娘怎么来京城了?”
“回来看看,一些事,一些人终归是不避开。”裴溪小声感慨道。
她抚摸女儿的头发,柔声道:“最重要的是棠儿独自在京城,娘放心不下。”
好几个月没见,裴溪仔细看着女儿,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目光落到那口脂弄花的红肿唇上,道:“这唇怎么肿了,还破了。”
薛玉棠忙伸手摸了摸嘴唇,脸颊不禁泛起抹红晕。
“方才在外面吃了东西,大抵是被辣的。”顾如璋走过来,解释说道。
薛玉棠抿唇点了点头,含糊道:“吃东西时不小心把唇咬破了。”
顾如璋幽幽看着羞窘含糊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双手回扣,端方行礼,“裴姨。”
裴溪慈祥地点头,与他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如今细瞧眼前男子,仿佛感觉他更贵气了。
孙管家迎上前,“将军,裴夫人和裴公子来寻薛姑娘,恰好将军带姑娘出府去了,我便将二位请进府中等上一等。”
将军待薛姑娘可谓是非比寻常,薛姑娘的母亲兄长前来,他也不敢懈怠,恭敬着将贵客领入府,这裴夫人见院子里的花开得正盛,便在院子里坐了会儿,不多时薛姑娘就回府了。
裴溪望着高出肩膀的男子,道:“棠儿这段时间借住在顾府,叨扰你了。棠儿尚未出嫁,顾将军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孤男寡女实在不便久居顾府,如今我与她哥哥都来了京城,置办了处宅子,打算将棠儿接回去住,莫要惹人闲话。”
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把女子淹死。
裴溪不会女儿再覆她的老路。
顾如璋脸上辨不出喜怒,转眸看向薛玉棠,平静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府,时间一长,能说清的话,也逐渐说不清了,多多少少影响阿姐的清白。搬离顾府,阿姐觉得如何?”
清白?
她哪还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