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想落得个忠心死谏的身后名?
读书人不都想青史留名的么?
呵呵,薛文志固然想青史留名,可并非是面对朱棡,而是朱元璋。
毕竟死在提举司,别说是青史留名,便是能让人记得,薛文志也算是值了。
所以今日之后,薛文志一定会前往奉天殿,参晋王朱棡一本!
而若是可以借此博取身后名,薛文志也可以掩藏宝钞司的那点勾当。
“薛提举。”
“你在想什么,孤王明白。”
“而你也大可以去陛下哪里,参孤王一本,孤王也不惧。”
“只是在此之前,你还是应该交待一下宝钞提举司的账簿问题。”
说话间,朱棡拾起一本账簿,便是似笑非笑的看向薛文志道。
“回禀殿下,微臣不敢有丝毫隐瞒,账簿中的每一笔皆是据实记载。”
“而微臣也恳请殿下,改革需循序渐进,切莫操之过急,以免动摇国本,损及民生。”
薛文志闻言,身子一震,目光在朱棡手中的账簿与他深邃的双眸之间来回游移,最终低下头,声音微颤却依然保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之色。
只是薛文志表面上,虽然强作镇定,但内心的慌乱如潮水般汹涌。
甚至感到一阵阵冷汗自背脊滑落,衣襟渐渐被浸湿,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即便尽力克制,那股由内而外的恐慌仍难以掩饰。
特别是在朱棡平静淡然的目光下,薛文志更是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每一分理智都在与本能的求生欲角力。
“呵呵。”
对此,朱棡的脸上又是升起一抹笑意,便是随意的摆了摆手笑道:“孤准你几日假,回去好好陪陪父母妻儿。”
“不过,薛提举的账簿的确漂亮,上面所有的支出明细,可谓是详细直至,真是让孤王叹为观止啊。”
顿了顿,朱棡便是将手中的账簿扔向了薛提举道:“这本,孤王已经看过了,便不用再查了,很不错。”
“殿下谬赞,微臣实不敢当,心中惶恐不已。”
薛文志面色微显波澜,却坚韧地压抑着情绪,躬身答道。
“二哥,我们走吧。”
朱棡轻轻点头,便是拉起朱樉的手,笑道:“父皇还在御书房,等着我们兄弟。”
“嗯。”
朱樉闻言,轻轻点头。
随即,这两兄弟便是齐齐踏出了宝钞提举司。
但等朱棡与朱樉的身影消失在宝钞提举司门外,薛文志便像失去了支撑般,膝盖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仿佛之前紧绷的状态一下子卸去,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变得艰难异常。
汗水更是顺着薛文志的鬓角滑落,混杂着方才极力压抑的情绪,这一刻的释放,让他的身体和心灵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而以薛文志的聪明,自然能明白朱棡的意思,随后薛文志捡起旁边的账簿,眼中闪过一抹阴沉不定的光芒。
可猜测许久以后,薛文志还是未能猜透朱棡的意思,便准备晚上去拜见一下胡惟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