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梅死活不?肯,还给她摆脸色。
她只得亲自跑一趟。
她都没追究,薛子梅倒是跟她卯上了,看见她回来也不?搭理,独自窝在房间不?出?来。
嘿,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薛子兰嫁了人,家里的活儿大部分都压在她身上,薛子梅不?肯帮忙,她都没什?么怨言,这还不?够好??
凭良心讲,她对薛子梅比对薛子兰好?多了,她亏待过薛子兰,可从来没亏待过薛子梅。
薛子梅要是还不?满足,那真就?太贪心了。
“你生气也没用,没这个命就?是没这个命,你当初要是答应了这门亲事,也轮不?到子兰捡漏。”她朝着房间嚷了一句,哐当一声,薛子梅把房间门重?重?合上。
“你跟门闹脾气有什?么用,自己的选择自己要负责。”
黄玉美心里一阵唏嘘。
她是真没想到,张行?舟一个临时工也有转正的时候。
这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听说城里的正式工是包分房的,有了房子,张行?舟就?能?在城里站稳脚跟,现在户籍制度没以前?那么严格,哪天他想办法落户城里,真成了城里人也说不?定。
哪怕他这一代无法成为城里人,他下一代无疑是地道的城里人,这往后的命运和农村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啧啧,薛子兰这是靠着婚姻改变了人生啊。
致力于嫁进城的薛子梅这回是看走了眼?,若是当初张家来提亲,薛子梅爽快答应,哪能?轮得到薛子兰捡这个便宜。
所以啊,有时候真是命,不?信不?行?。
“当初我也劝过你,让你别这么挑剔,你不?听,现在这样的结果,那你要认。”
黄玉美一句看似安慰的话落到薛子梅耳中,无疑是点燃火药桶的一根柴火。
薛子梅烦透了。
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张行?舟转正的消息之后,她大嫂总是以一副这样惋惜的口吻来责怪她当初的挑剔。
处处给她的命运下判词,认定她没有嫁进城的命,不?然好?好?的机会怎么会白白错过。
这些审判的话语像一根根尖刺插入她心脏,每呼吸一口都要疼一下。
锥心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终于,她忍受不?住,拉开房门冷冷看向站在堂屋中央的人,“大嫂,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当初看子兰过得不?好?,连回门宴都不?想摆,现在看到张行?舟转正,又立即巴巴地贴上去要摆宴,我看天底下就?没哪个比你更势利眼?!”
一番话既尖锐又毒辣。
薛子梅预料会遭到黄玉美严厉的反击。
出?人意料地,她大嫂只是静静看着她,眼?中充满一股悲悯与同情。这样的眼?神几乎让薛子梅跳脚。
她宁愿让黄玉美责骂她,埋怨她,诅咒她,也不?愿看到对方眼?中同情的眼?神。
同情是对弱者的施舍,她不?是弱者,不?需要同情!
被刺激到的薛子梅愤愤关?上房门,扑到床上狠狠咬紧牙关?,无声垂泪。
她不?是害怕同情的眼?神,她是害怕有一天自己真成了需要被同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