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喜霞不为所动,“待个一年半载挺好?,给你?长个记性,你?以后就不会想?这些歪财了。”
“妈!”张远洋简直要心梗。
他捂着发疼的心口,碍于旁边看守人员,尽量压住满肚子怒火,“好?好?好?,你?不在乎我的死活,我也跟你?没什么话好?说,你?给行舟带个信,让他尽快来看我。”
“他不能见你?。”
“为什么不能见我?”张远洋眉头一皱,望向洪喜霞的眼神充满戒备,“妈,该不会是你?不让他见我吧?”
“我不让?”洪喜霞冷哼一声,朝着张远洋额头又是一锤,“他身份特殊,他现?在和案子有牵扯,他不能来见你?!他工作都被?你?连累掉了,你?还想?让他来见你?,你?想?把他拖死吗!”
张远洋一怔。
“他……工作没了?”
这事终究还是连累到张行舟了吗?
原本叫嚣着的张远洋突然?泄了气,直愣愣跌在板凳上,眼里再无半点?光彩。
寂静的氛围中,只听?得他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不知是在为张行舟掉工作而惋惜愧疚,还是在为接下来自己已然?定性的命运哀愁感伤。
——
探监回来,洪喜霞心事重重。
她脑海里不断回想?张远洋最后那张生无可恋的脸,心里又纠结又难过?。
抵不住为母的本性,她终究还是找到张行舟,传达张远洋的意思:“远洋让你?给他找个律师。”
“我知道。”张行舟在后院提着木桶搅拌猪食,“放心吧妈,我已经请好?律师了,会尽量为大哥争取的。”
洪喜霞看他动作熟练,忍不住鼻子一酸。
平常这个时候,张行舟早就去工厂上班了,如今却只能在家?喂猪。她哆嗦着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五十块钱,“请律师也要花钱的吧?你?没了收入,这么在家?待着也不是个事,妈手上还有些钱,你?先拿着,我回家?再取。”
“妈,不用了。”张行舟拉住她胳膊,“这律师是公益律师,不收费。”
洪喜霞不懂什么公益律师,她依旧把钱塞到张行舟口袋,“接下来你?四处奔波,总要花点?钱走动关系,现?在又没了收入,妈尽量给你?补贴一点?。”
“妈,你?自己留着用吧。”张行舟把五十块钱塞回去,摊牌:“我已经做好?了一个打算,别?担心我的生计问题。”
“什么打算?”洪喜霞眉头微皱,“该不会是继续做生意吧?”
她现?在对做生意的观感很差,总觉得这里面水太深。
她的一个儿子已经因为做生意被?关进派出所,另一个儿子绝不能再因为做生意出任何岔子。
“别?怪妈抢白,这生意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你?要是真有心,重新?找份工作做做吧,你?瞧你?几年前?都能自个儿找到工作,没道理现?在找不到。听?妈的,别?去做生意,成吗?”
“不是做生意。”张行舟没过?多解释,“算了,先不谈这事,等大哥的事情?落定,我再和你?们说。”
——
一个月后,张远洋的案子有了判决。
作为主犯,张远洋被?判两年有期徒刑。作为从?犯的周游少判一年。
结果出来的那天,得知消息的周游母亲哭得双眼红肿,气不过?,跑来张家?大宅门口痛骂一顿。
洪喜霞躲在屋里默默垂泪,不敢吱声。
围观群众看得这副热闹的场景,忍不住对此事多加訾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