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求饶于太子党而言算不上新鲜，和湿裤子比，贡品近日惹出的政治丑闻才更叫他们嫌恶。
台下出状况，门外闯进来七八个巡逻的雇佣兵，清退，好几个高级服务员走出后台，手里端着推盘，递上干净毛巾。
拜占本就因清除计划焦头烂额，气火攻心，用毛巾擦干流满酒渍的手，怒道：“扔海里喂鲨鱼！少一个算一个，立马消失！”
跪伏在地上的男孩儿吓得抖若筛糠，向前爬两步，脚踝锁铐拖在地面撞出响，遍布青紫伤痕的手撑着地，头哐哐撞地板砖，额面头破血流仍不停，卑微求饶，“大少爷，大少爷，海侬不敢了，饶我一命，您断我两根手指头消消气，求求给我一条活路…”
“还愣着干什么？！”拜占手里毛巾甩向旁边几个卫兵，“拉走！脏死了，他的血都要沾上我手工皮鞋的鞋底了！”
圆桌另一旁，听男孩儿自报姓名，霍暻神色一顿，居高临下俯看趴在地上的人，“你叫什么？海侬？”
“是，大少爷，我叫海侬…”
男孩儿颤声，头抵在冰冷地面。
“我老婆认识你，她还特意说，让我上船来救你。”
得到答案，公子哥儿起身，从托盘里再拿出干净毛巾扔到海侬头前，“擦干你脸上的血，一会儿让经理解开你腿脚上的铐子，跟我下船。”
“jg，你在干什么？贡品绝不能下船，这可是…”拜占叱声阻拦，看霍暻在给自己使眼色也不便继续发作，气到掐腰踹凳子。
咣咣咣——海侬头磕叁下地面，攥着毛巾感激涕零，“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
霍暻抬手示意船上巡逻的雇佣兵拉海侬出去解脚铐，看他们走出房间，才冷笑乐出声。
“你真要救他？疯了，结完婚和你老婆一样发善心。我们内部决定了清除计划，你擅自毁盟约带贡品下船，印尼总统的孙子还肯派战斗机来炸船么？！”拜占气得跳脚，事到关头，谁也不想因多余的变故惹出一身腥。
“救谁？我没听清。”
霍暻给拜占问的一怔。
拜占清楚他话里有话，稍掖住气焰，回身坐进凳子，挑笑，“说吧，中国有个话叫洗耳恭听，我哪天得真去洗洗耳朵，别让你给我绕进死路。”
“我刚张口说名字，他就自爆来撞。看来国会里有人提前上船训练过他怎么说话，我本来想回去骗老婆说没找着，这路子八成行不通了。”霍暻揉揉眉心，轻眯起眼，汲取印度香薰氤氲的气味。
拜占端起手臂看乐子，问：“你老婆那儿怎么说？结了婚好日子过得不够滋润，非得要一个贡品？弄下船也是一个人形玩具，洗脑洗的精光，不论男女都只会在床上叫和跪地求饶。”
玫瑰香氛侵入年轻男人心肺，他恋起小妻子肌肤的金盏花香，不容许有人带着肮脏的过往渗入他们的未来。
“是啊，丧失人格的贡品让人厌恶。她得和我一样厌恶才行。”
说完，霍暻仰头又闷了一杯烈酒，酒气上涌辣的喉咙都痛，此番来丹老群岛带着消灭丑闻的政治目的，和去泰国单纯给她洗底截然不同。
当时缇慕主观认为她父母是要她命的坏人，死就死，无所谓。
可对海侬，她说的话都带着歉疚。
为什么？近二十年，年轻男人活得倨傲又自负，完全无法理解妻子时隔多年惦念一个奴隶的原因，以为她有自己、有孩子、有这场堪称奇迹的婚姻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