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她喝着豆子混合着麦麸熬的粥,而小黑狗低头大口吃着肉。
nbsp;nbsp;nbsp;nbsp;阿萍手里的杂粮粥还没有喝完,她手边又出现了一小碗米油。
nbsp;nbsp;nbsp;nbsp;古兰把自己从米多放些了的大锅里打出来的米油放在女儿面前,语气心疼地对她,说:“你天天在地里劳作,太累了,快把这个喝了补补身体吧。”
nbsp;nbsp;nbsp;nbsp;作为管理禾城大厨房的人,古兰不会大吃大拿的捞油水,但是多吃点干饭,舀一两碗米油,她也是做得出的。
nbsp;nbsp;nbsp;nbsp;所谓米油,就是煮大锅的粥水时,表面流动的一层黏滑细腻的液体。这是在老人眼中,粥水的精华,就和他们看豆浆熬好后上面浮出的第一层油皮的评价一样,都是普通人家养身体的好物。
nbsp;nbsp;nbsp;nbsp;这点东西拿了也不会伤筋动骨,阿萍不是个严苛到拧巴的人,她笑着接受了母亲的好意:“谢谢阿妈。”
nbsp;nbsp;nbsp;nbsp;古兰问她:“今天还要去城外看地吗?你累了这么多天,要不今天就回来好好休息一天?”
nbsp;nbsp;nbsp;nbsp;阿萍想到今天的事情,她要是留在家里休息半天也可以:“好,听阿妈的。上午我去实验室忙完,下午就好好休息休息。”
nbsp;nbsp;nbsp;nbsp;“诶,这就好。”说服女儿休息一天了,她又看向脚边吃相凶狠的小黑狗,问:“阿萍,这狗是怎么来的?这小家伙看着像是个打猎的好手!”
nbsp;nbsp;nbsp;nbsp;小黑狗这时候正好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块肉,它听见自己被人夸了,立刻直起身坐正,叫了一声:“汪!”
nbsp;nbsp;nbsp;nbsp;“哟,还听得懂话啊,你?”古兰弯腰摸了几下狗头。
nbsp;nbsp;nbsp;nbsp;阿萍笑着看着母亲与小黑狗的互动:“它啊有主,大概是空闲的时候和我玩得开心,所以有空就来找我玩,把它当做成一位小客人就好。”
nbsp;nbsp;nbsp;nbsp;古兰收回手看着小黑狗屁股上摇晃的小尾巴,说:“这样啊,那……”
nbsp;nbsp;nbsp;nbsp;她的话未说完,就看见阿萍食指朝天上一指,又微微摇头。这下古兰明白这条黑狗,来历也是有得一番讲究。
nbsp;nbsp;nbsp;nbsp;古兰叹了口气,收起阿萍和小黑狗面前吃干净了的空碗。她想她这个女儿怕是永远回不到人群里了,身边总是会出现一些非人之物,大抵这就是她的命吧。
nbsp;nbsp;nbsp;nbsp;母亲叹气的原因,阿萍猜得到,但她也不可能因为母亲对她的心疼而走回头路。
nbsp;nbsp;nbsp;nbsp;她蹲下身抬起双手挼狗耳朵,视线从敞开的窗户望向天空,语气幽幽地说:“迟早有一天……”
nbsp;nbsp;nbsp;nbsp;小黑狗听不懂她这句掐头去尾的话:“呜?”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阿萍收回视线,双手拍了拍狗脸颊,问:“小狗,你要陪我去实验室,还是要自己去玩?去休息?”
nbsp;nbsp;nbsp;nbsp;狗眼中出现思考的神色,小黑狗嗷地叫了一声蹭了蹭阿萍的腿。
nbsp;nbsp;nbsp;nbsp;这是要陪她的意思吧?
nbsp;nbsp;nbsp;nbsp;真是个贴心的小宝贝。阿萍站起来,低头和它,说:“东西也吃完了,那我们走。”
nbsp;nbsp;nbsp;nbsp;一人一狗出了厨房,去向实验室。阿萍在门口换了双鞋,也给小黑狗擦干净爪子,他们从走了进去。
nbsp;nbsp;nbsp;nbsp;虽说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无法保证实验室的无菌标准,但是这样做了也能有个心理安慰。
nbsp;nbsp;nbsp;nbsp;阿萍研磨铺纸,站着在桌子前对着稻子开始写资料。
nbsp;nbsp;nbsp;nbsp;带字带图的把自己学到的水稻知识记下来。
nbsp;nbsp;nbsp;nbsp;水稻和其他植物没什么区别,开了花里面的构造都有。
nbsp;nbsp;nbsp;nbsp;普通植物开了花,花里都具备着萼片、雌蕊、雄蕊、子房什么的。这样的基础生物姿势阿萍具备,但水稻的花实在小,阿萍便分不清它的雌雄蕊。
nbsp;nbsp;nbsp;nbsp;她用手指头小心的分开稻花,好看清楚稻花的构造画图,名称也就按照她记忆里的基础名词抄录。
nbsp;nbsp;nbsp;nbsp;水稻花的雌蕊要比雄蕊矮小太多,藏在花苞内处,阿萍瞧着上面沾满的花粉,暗自点头,觉得自己人工授粉做得不错。
nbsp;nbsp;nbsp;nbsp;她记得水稻花是两性花,是可以自花授粉的植物,因为它体内具备雌雄两套器官。
nbsp;nbsp;nbsp;nbsp;阿萍边绘图边努力去回忆自己在学校展馆里看到的资料,她想杂交水稻的出现,好像是找到单性的野稻子和现有的稻种结合,产生的。
nbsp;nbsp;nbsp;nbsp;那她在今年第二次播种水稻时,可以试试让她收集的种子发芽。
nbsp;nbsp;nbsp;nbsp;不过,两株水稻杂交时,她应该要去掉两性株里的雄蕊吗?
nbsp;nbsp;nbsp;nbsp;笔下顿住,黑点就在纸上晕开。阿萍连忙抬手,心里有些犹豫的她迟迟下不了决定,干脆就打算下次播种时就多做几组实验对照。
nbsp;nbsp;nbsp;nbsp;还是城里人手太少,要是人多,阿萍她就可以让更多人可以和她一起实验,而不是把实验的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
nbsp;nbsp;nbsp;nbsp;再烦恼现在解决不了的烦恼,也无用,阿萍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记录下自己今天学习到的新知识和关于实验的灵感。
nbsp;nbsp;nbsp;nbsp;脑中知识面的贫瘠,让思考变成折磨,学习变得痛苦。
nbsp;nbsp;nbsp;nbsp;阿萍边在纸上狂写狂画,另一只空着的手却在头上乱抓,只把自己抓得满头乱发,像丛杂草堆。
nbsp;nbsp;nbsp;nbsp;好不容易写完实验总结,阿萍盯着一头乱发躺在地上,眼神呆滞。歪了一会儿后,她伸手把一直躺在地上乖噜噜地小黑狗薅过来,埋头在狗肚皮上狂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