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禾蓁皱着脸上两条小眉毛，说：“你又不是我家雇来的人，你洗什么？看看你还把衣服洗烂了！”
nbsp;nbsp;nbsp;nbsp;牛圣婴干咳一声，有些尴尬：“这是意外。”
nbsp;nbsp;nbsp;nbsp;禾蓁看牛圣婴是越看越奇怪，她在外面玩了一会儿，还是担心家里的陌生男人。玩也没玩尽兴，就挥手告别玩伴，跑回了家。
nbsp;nbsp;nbsp;nbsp;她不清楚种人要干什么，才会让母亲有孩子，但家里有个高大的陌生人，总是让她心里觉得害怕。
nbsp;nbsp;nbsp;nbsp;回家的路上，禾蓁小跑着。她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些很可怕的事情，是想多了心也跟着慌乱。
nbsp;nbsp;nbsp;nbsp;谁知进了家门，脑中那些恐怖的想象被家常景色挥散。
nbsp;nbsp;nbsp;nbsp;禾蓁大着胆子关上门，站在门边离牛圣婴远远地，问他：“我妈呢？”
nbsp;nbsp;nbsp;nbsp;牛圣婴朝着卧房方向努嘴：“她在洗澡，你不放心就喊她两声。”
nbsp;nbsp;nbsp;nbsp;禾蓁点点头，对着卧房方向大喊：“娘！娘你在家里吗？”
nbsp;nbsp;nbsp;nbsp;“哎，我在呢，蓁蓁回家了是饿了吗？”
nbsp;nbsp;nbsp;nbsp;阿萍一个人在房间沐浴也洗不痛快。挽起长发，猛搓了几下那里，也没心放松，只想早些洗干净。听见外面回家的女儿叫她，阿萍就快速从浴桶里出来，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往外走。
nbsp;nbsp;nbsp;nbsp;她出门出得急，湿漉漉的几缕头发还黏在脸侧脖颈缠绵，雪腮被水汽烘得如剥壳鸡蛋般滑嫩。
nbsp;nbsp;nbsp;nbsp;眼睫湿润，眼尾带红，殷红的唇色像是被揉烂碾碎、堆积的花瓣浓艳，说不尽的活色生香。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阿萍，看呆了院中对她极其熟悉的一人一妖。
nbsp;nbsp;nbsp;nbsp;“出水芙蓉？阿萍你这会儿真美！”
nbsp;nbsp;nbsp;nbsp;牛圣婴顺嘴就对心上人夸赞，眼不住地盯着她瞧。
nbsp;nbsp;nbsp;nbsp;阿萍不自在地抬手挠了一下鬓发，瞪他了一眼，示意他收敛些，才走去牵住女儿。
nbsp;nbsp;nbsp;nbsp;她问禾蓁：“蓁蓁？”
nbsp;nbsp;nbsp;nbsp;被母亲喊回神的禾蓁，用自己空着的另一只手挠脸，她也盯着阿萍，问：“娘，你平时怎么不打扮呢？你刚才只是随意地挽起头发就好看得不得了！”
nbsp;nbsp;nbsp;nbsp;是的，在禾蓁有记忆来，她的萍萍妈妈就从未精心打扮过自己，唯有几次看她锦衣华裳琳琅珠玉，只是在人前。
nbsp;nbsp;nbsp;nbsp;平时她瞧妈妈不是穿着脚夫力士们方便干活穿的短打，就是一身利落的骑射用的胡服。
nbsp;nbsp;nbsp;nbsp;禾蓁瞧着西梁女国内百姓的穿着打扮，她觉得就是百姓的穿着都比她母亲好看！
nbsp;nbsp;nbsp;nbsp;要知道她母亲可是城主呢！
nbsp;nbsp;nbsp;nbsp;对于禾蓁的问话，阿萍愣了一下才想好该怎么回答她。
nbsp;nbsp;nbsp;nbsp;阿萍从不忽视孩子们的问话，孩子的提问才真正能代表生命初次探索世界的真意。
nbsp;nbsp;nbsp;nbsp;她认真地与禾蓁，说：“因为我有比打扮更重要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说完，阿萍又笑道：“再说妈妈今天也没打扮。刚洗完澡的时候，谁都会觉得自己干净几分。”
nbsp;nbsp;nbsp;nbsp;禾蓁顺着母亲的话想了想，觉得还真就是这样。随即她小眼睛往牛圣婴的方向故意一瞟后，又看向身边的母亲，低声问：“妈妈，那谁要在我们家住多久？”
nbsp;nbsp;nbsp;nbsp;小女孩自以为的悄悄话，却瞒不过在场妖与人的耳朵。
nbsp;nbsp;nbsp;nbsp;阿萍抬眼瞧着牛圣婴脸上表情变化，他抬起一边的眉毛，斜眼去瞧她，带着些求个身份的理所当然。
nbsp;nbsp;nbsp;nbsp;干咳两声，阿萍不好意思地看向禾蓁，思考着该如何向她介绍家里这妖怪。
nbsp;nbsp;nbsp;nbsp;情人？物种不对。
nbsp;nbsp;nbsp;nbsp;丈夫？还差得远呢。
nbsp;nbsp;nbsp;nbsp;脑中各种称呼在脑内悠了一圈，最终一个词语从词海中脱颖而出，被阿萍含在舌尖，吐出：
nbsp;nbsp;nbsp;nbsp;“他是我的情缘，以后会怎么样，妈妈也不知道。蓁蓁你管他叫牛叔吧，尊敬些。”
nbsp;nbsp;nbsp;nbsp;禾蓁脸皱出了包子褶：“牛？牛叔？？？”
nbsp;nbsp;nbsp;nbsp;牛圣婴也被这称呼哽得不轻，他心里既为了情缘这个词感到心甜，又对牛叔这个称呼抱着极大意见。
nbsp;nbsp;nbsp;nbsp;他提高声音道：“什么牛叔，让她叫我爹不行吗？就早晚的事，提前点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没心思再洗衣服，牛圣婴横了阿萍一眼。
nbsp;nbsp;nbsp;nbsp;妖怪这态度过于理直气壮，一时震住了院中的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