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掌柜一看到这位夫人身边的丫鬟,立刻变了脸,也劝崔湄,把簪子让给她。
nbsp;nbsp;nbsp;nbsp;崔湄虽然喜欢这簪子,却也并非愿意惹是生非的人,她从小到大,都明白一件事,自己这种身份,再喜欢什么,只要有比她金贵的贵人发了话,她也是得不到的。
nbsp;nbsp;nbsp;nbsp;她从善如流,摘下簪子,递过去。
nbsp;nbsp;nbsp;nbsp;那夫人嫌弃的看了一眼,由丫鬟接过来,还好生用手帕擦拭干净。
nbsp;nbsp;nbsp;nbsp;静娘满心愤懑,脸上的表情都绷不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嫌弃她们湄儿脏?崔湄干干净净的,头发乌黑从不用腻兮兮的头油,哪里脏了。
nbsp;nbsp;nbsp;nbsp;崔湄很委屈,嘴都扁了起来,眼睛酸酸的,有点想哭。
nbsp;nbsp;nbsp;nbsp;她双眼雾蒙蒙的,更显得柔弱可怜,漂亮的不可思议,薛妙仪努嘴,啐了一口,将簪子戴在头上,自有丫鬟呈了妆镜,她瞧了半天,脸色却越来越黑。
nbsp;nbsp;nbsp;nbsp;崔湄肌肤白如牛乳,还带着一层光晕,仿佛上好的珍珠,即便穿粉,也并不怯,反而出挑的惊人。
nbsp;nbsp;nbsp;nbsp;那粉簪子,在她头上,也如枝头上的一只鲜嫩桃花。
nbsp;nbsp;nbsp;nbsp;可薛妙仪本就满头珠翠,带着昂贵的点翠簪,鬓发间却露出一抹粉,就有些不伦不类,奇奇怪怪了。
nbsp;nbsp;nbsp;nbsp;她气呼呼的将那簪子摘下,掷到地上:“什么破玩意,一点也配不上我,不好看。”
nbsp;nbsp;nbsp;nbsp;琉璃的东西,哪有那么坚硬,掷到地上,摔成几段,好好的一个簪子,就这么毁了。
nbsp;nbsp;nbsp;nbsp;薛妙仪冷哼一声,瞪了几眼崔湄,转身就走,纯粹是因为崔湄比她好看,压住了她的风头,可人又规矩,湄惹到她,也不好发脾气,只能眼不见为净。
nbsp;nbsp;nbsp;nbsp;崔湄的确被羞辱了,然而人家有钱也有地位,崔湄便是难受也是没办法,还不如想点实际的,她去捡那个荷包,一只绣鞋伸过来,在她手指够到荷包边缘时,踩住了荷包带子,让她根本就拽不动。
nbsp;nbsp;nbsp;nbsp;崔湄表情有些茫然,静娘直接怒了:“你们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什么意思?”并不是薛妙仪,是她身边的丫鬟,即便只是个丫鬟,也趾高气昂的,看着崔湄很是不屑:“那簪子我们夫人不喜欢,这钱自然不能给你们。”
nbsp;nbsp;nbsp;nbsp;“可是,簪子已经坏了,钱不给我,你们也得赔偿店家阿。”
nbsp;nbsp;nbsp;nbsp;丫鬟冷笑:“我们夫人可没买,分明是你买的,凭什让我们赔,夫人就是好心,这里面可足足有二十两,居然也给你,凭什么让你占便宜。”
nbsp;nbsp;nbsp;nbsp;丫鬟惦起荷包,揣在自己袖口里,扬长而去。
nbsp;nbsp;nbsp;nbsp;崔湄有点傻眼,这不是强买强卖,弄坏了人家东西还不给钱赔,大户人家的小姐,就这种品行?
nbsp;nbsp;nbsp;nbsp;“这要怎么办?”崔湄喃喃自语。
nbsp;nbsp;nbsp;nbsp;静娘暴跳如雷:“掌柜的,你可看见了,这可不怨我们,你要赔去找那个女人去。”
nbsp;nbsp;nbsp;nbsp;掌柜的苦着脸,摇头叹气:“哎,我哪敢上门要钱去,你没看见那荷包上的家徽,那是薛家的人。”
nbsp;nbsp;nbsp;nbsp;“薛家的人,就可以欠银子不给吗?听说那薛家嫡小姐已经上京嫁了什么亲王成了王妃,这位薛小姐不是那位王妃的姐妹不成,难道要败坏王妃的声誉?”崔湄不解。
nbsp;nbsp;nbsp;nbsp;“姑娘不知,薛家出了个王妃,那也是去了京城,在江州,薛家就是土皇帝一手遮天,就算是旁支姑娘的丫鬟,我们做买卖的,贩货少不得要仰仗薛家,哪里敢惹呢,就只能自认倒霉算了,哎……”
nbsp;nbsp;nbsp;nbsp;掌柜长吁短叹,崔湄默然不语。
nbsp;nbsp;nbsp;nbsp;萧公子,就娶了这样家族的女子做正室吗?
nbsp;nbsp;nbsp;nbsp;十两银子,对那位夫人来说,或许并不算多,可若是普通人家,十两银子俭省着用够过两年,她当初卖身的银子是多少来着,六两,还是死契。
nbsp;nbsp;nbsp;nbsp;“那十两银子,你不会叫我们赔吧,我跟你说,可不是我们摔碎的。”静娘还在据理力争。
nbsp;nbsp;nbsp;nbsp;崔湄心疼的很,有种油然升起的心酸和嫉妒:“姐姐,算了,我们走吧。”
nbsp;nbsp;nbsp;nbsp;“那二两银子就不要了?”静娘尖叫。
nbsp;nbsp;nbsp;nbsp;“店家也不容易。”
nbsp;nbsp;nbsp;nbsp;静娘不满:“难道你就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