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宁甚至会觉得他是个哑鲛人,根本不可能会唱出好听的歌。
但现实与她的猜测,大相径庭。
“确实是那个怀了你孩子的鲛人,不过他唱了那么久,你都不回头看他一眼吗?”
小船走得已经足够遥远,扶云的歌声再也难以影响到她的情绪。裴隐放下了捂住她耳朵的手,声音懒洋洋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过他见过许多次她主动抛下别人,若是此时对扶云流露柔情,反倒不符合赵时宁的秉性。
但他就是要问她。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在关心扶云,替扶云打抱不平。
赵时宁知道他纯粹故意给她找不痛快。
“我为何要回头看他,再说了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赵时宁回呛了他一句,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耳朵。
“不是你说我们是朋友,关心朋友也有错吗?”裴隐用她说的话回答了她,幽深的眸盯着夜色中的她。
“就算是朋友,相处也要有分寸,不能什么事都管,你是我的管家公吗?天天多管闲事。”
赵时宁借着这个机会暗戳戳阴阳了一句。
“不许你再跟我说话了,谁再说话谁就是小狗。”
她恨恨地别过了头,对裴隐爱答不理的。
裴隐冷眼盯着她对着他的后背,也不知是真的信任他,还是觉得他厌烦不想看见他。
她现在倒是很像只刺猬,用满是尖刺的脊背防备着他。
“不许你再盯着我看,再看把你眼睛剜了!”赵时宁咬着阴恻恻的腔调,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他。
怎么一直盯着她看。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这死贱人该不会真对她有什么想法。
恶心恶心恶心!
裴隐刚想说她输了,她现在是小狗,赵时宁已经发了疯般压在了他身上,双手汇聚着所能汇聚的灵力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
“是,我现在就是胡乱咬人的疯狗,再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盯着我看,我管你是不是九重天的神仙,我一定会剜了你的眼睛。”
她漆黑的眸在黯淡的夜色中亮得惊人,像是灼热的烈火要将一切都烧为灰烬。
裴隐被她紧扼着脖颈,后背重重砸在船的边缘,他被她掐得难以呼吸,但却没有挣扎,这点疼于他无关紧要,思绪在游离着,不知飘向了何处。
狭窄的小船还在慢悠悠地浮在海面,海里四周通体幽蓝荧光的小鱼跳跃着,渐渐海面上到处都泛着幽蓝色的暗光,像是星星的鬼火包围着这艘小船。
这样漂亮的景色。
只可惜只有他一个人在欣赏。
裴隐浓墨般的眸倒映着满脸怒意的她,他其实不知她为何突然发怒,但这样夜色下的她很鲜活,他几乎能听到她心脏跳动的声音,每呼吸一口气肺叶震颤的气流声,血液在流动的声音。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