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的月色清澈皎洁,风扬起的飞尘像是一只只飞舞的夜光虫。
他被风沙迷了眼睛,也给了赵时宁有机可乘。
齐不眠骤然闷哼一声,被她掐得有些疼。
此刻,他连这风沙都憎恨。
齐不眠眼皮轻抬,风骤然消失,一只只“夜光虫”霎时坠落,恢复平静,
“松手……”
他暗绿色的眸紧盯着她,死死咬着牙道。
赵时宁听不见他在说话,也不可能会搭理他。
她完全把他当成了梦中的人。
齐不眠完全不知这些,只当她还是在换着法子羞辱他。
他全然不知。
这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赵时宁,你不讨厌我了吗?”
齐不眠不死心又问。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死活不配合。
赵时宁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在她要松手之际,齐不眠蓦然抬手反掐住她的下颔,“你伪装的耐心就这么一点吗?”
她不松手他恨她。
她松开手他仍旧在恨她。
“我该怎么报复你才好……”
齐不眠想了一会,低声道:“你厌恶我,不让我怀上你的孩子,我就……偏要怀。”
他只是这样想着,苍白颓倦的面容像是注入了一丝生气,沾了血似的唇微微翘起。
不过是生个孩子,生下来养着便是。
最重要的是,他期待生下带有他的血脉的孩子,更想看到赵时宁愤怒又杀不掉他的样子。
谁让她这么对他的。
这是他对她的报复。
齐不眠这样想着,便不再挣扎抗拒。
沙漠夜空熠熠发光的星星,看起来离得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到。
两道流星从夜色中划过,又消逝在云层之中。
赵时宁真的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身心俱疲的那种累。
她想要睁开眼睛,想要醒来,但眼皮子过于沉重,她什么也做不到。
他猩红的兽瞳紧紧凝着她,终是意识到这不过是场梦境,他舍不得醒来,但这梦境已经在逐渐的崩塌之中。
造梦者是个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