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不知为何，他又回忆了那个梦。
nbsp;nbsp;nbsp;nbsp;其实他在梦里看不太清钱棠他妈的脸，连钱棠他妈穿什么衣服都没具体梦到，可他无比确定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就是钱棠他妈，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和藏不住轻蔑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哪怕现实里钱棠他妈并未如此表现。
nbsp;nbsp;nbsp;nbsp;梦里被凝视的滋味让人难以忍受。
nbsp;nbsp;nbsp;nbsp;陈江时放下笔，犹豫片刻，说道：“我们已经高二了，距离高考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如果你们想上一个好点的大学，我建议你们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不要再抄作业了。”
nbsp;nbsp;nbsp;nbsp;刚闹起来的客厅再次恢复安静，一道道又惊又诧的视线投向陈江时。
nbsp;nbsp;nbsp;nbsp;陈江时抿了下唇，补充道：“虽然我的成绩也没多好，但是在我们这几个人里，算最好的，要是你们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你们。”
nbsp;nbsp;nbsp;nbsp;还是一片安静。
nbsp;nbsp;nbsp;nbsp;许久，王昊指着地理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问：“江时，你确定这里没写错吧？”
nbsp;nbsp;nbsp;nbsp;陈江时回头看了一眼。
nbsp;nbsp;nbsp;nbsp;最后一道大题是钱棠教他做的，因为涉及到了知识盲区，钱棠在课本上给他讲了好几遍，然后让他自己先在草稿纸上写完答案再写在试卷上，即便如此，他在试卷上还是写错了一些地方，解析里都是涂涂改改的痕迹。
nbsp;nbsp;nbsp;nbsp;“没写错。”陈江时说。
nbsp;nbsp;nbsp;nbsp;王昊这才放心，对陈江时比了一个大拇指，低头开始唰唰地抄。
nbsp;nbsp;nbsp;nbsp;陈江时：“……”
nbsp;nbsp;nbsp;nbsp;算了。
nbsp;nbsp;nbsp;nbsp;对一群牛弹琴。
nbsp;nbsp;nbsp;nbsp;袁孟还在细心叮嘱：“大家抄错的地方尽量少点，要是这次江时没发挥好，那我们的作业上全是错的了。”
nbsp;nbsp;nbsp;nbsp;“对对对。”其他人附和，“只空一两道大题就行，其他的都按江时的来。”
nbsp;nbsp;nbsp;nbsp;“要是错得多了，被老师注意到，说不定还要请我们去办公室喝茶。”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收假，下午第一节课结束，姚志刚办公室的墙壁前整整齐齐地站了一排人。
nbsp;nbsp;nbsp;nbsp;姚志刚嘴角下撇，脸色青得可怕，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显然已经发过一轮脾气。
nbsp;nbsp;nbsp;nbsp;一个年轻女老师拿着教案从外面进来，瞧见墙壁前那几个高矮不一的学生，不由得问：“姚老师，都站一节课了，还没问出来吗？”
nbsp;nbsp;nbsp;nbsp;“嘴硬得很，跟蚌壳似的，掰都掰不开。”姚志刚恼怒地从鼻孔里哼出一股气，回到桌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随即将水杯重重一放，“不说算了，那就继续站着，给我站到明天早上，看谁耗得过谁！”
nbsp;nbsp;nbsp;nbsp;“姚老师你消消气。”
nbsp;nbsp;nbsp;nbsp;女老师一边说一边把教案放到桌上，她想了想，转身走向墙壁前罚站的几个学生。
nbsp;nbsp;nbsp;nbsp;她是教英语的，在一众老师里年纪最小，也因为长得好看以及穿得时髦，很受学生们的喜欢。
nbsp;nbsp;nbsp;nbsp;说来也巧，女老师一共教三个班，其中两个班就是陈江时和袁孟的班以及王昊他们的班。
nbsp;nbsp;nbsp;nbsp;没等女老师走近，垂头丧气的袁孟和王昊几人已经抬头，眼巴巴地望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付老师。”袁孟委屈地喊。
nbsp;nbsp;nbsp;nbsp;女老师耐心地说：“袁孟，你们要知道抄作业是不对的，你们觉得把作业交上来可以应付我们这些老师，可真正害了的人是你们自己，你们没把知识装进脑子里，以后怎么高考？”
nbsp;nbsp;nbsp;nbsp;袁孟被说得面红耳赤，眼神飘忽，都不敢直视女老师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错了，付老师。”袁孟小声地说。
nbsp;nbsp;nbsp;nbsp;“知道错了就好，你们才上高二，现在开始努力也不迟。”女老师说完，又问，“你们姚老师不是让你们交代抄了谁的作业吗？你们老实说了，也好早点回去上课，上节课都没听，下次讲了，你们又听不懂。”
nbsp;nbsp;nbsp;nbsp;“付老师。”王昊说，“我们说了啊，可姚老师不信。”
nbsp;nbsp;nbsp;nbsp;女老师问：“你们怎么说的？”
nbsp;nbsp;nbsp;nbsp;“我们实话实说的。”王昊没了平日的嚣张，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指了指站在最边上的陈江时，“我们抄的江时的作业。”
nbsp;nbsp;nbsp;nbsp;话音未落，旁边听着的姚志刚一巴掌拍到办公桌上。
nbsp;nbsp;nbsp;nbsp;“放屁。”姚志刚骂道，“陈江时什么水平，你们以为我不清楚啊？凭他那半吊子成绩，能写出这些答案来？我倒要看看我班上谁这么大胆，和你们这种人混在一起，还把作业拿给你们抄！”
nbsp;nbsp;nbsp;nbsp;姚志刚说得激动，抓起桌上的试卷给女老师看。
nbsp;nbsp;nbsp;nbsp;“付老师，你也教我们班，你来看看，这是陈江时的水平？他要是能做出这些题，早考我们班上前几名，还至于在中下游的位置挂着？”
nbsp;nbsp;nbsp;nbsp;付老师没接试卷，只安慰姚志刚：“姚老师，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