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先下去吧。”
nbsp;nbsp;nbsp;nbsp;苏言没多话，应了一声，消失在了夜色里。
nbsp;nbsp;nbsp;nbsp;应天棋只觉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在眼前没了，忍不住搭一句：
nbsp;nbsp;nbsp;nbsp;“你手下身手不错。”
nbsp;nbsp;nbsp;nbsp;“嗯，尚可。”
nbsp;nbsp;nbsp;nbsp;方南巳这声应得散漫，说完才像是意识到身边这位是自己的主子、大宣的皇帝，于是又点点头：
nbsp;nbsp;nbsp;nbsp;“陛下过奖。”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要造反的人气场就是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方南巳是从最底层一点点拼杀上来的人，能力极强，却侍奉了应弈这么个不怎么靠谱的帝王，心高气傲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nbsp;nbsp;nbsp;nbsp;当然这个“可以理解”的前提是现在应弈的身体里装着应天棋的芯子。如果方南巳平时见着皇帝都是这个态度……应弈真的不会一怒之下把他拉出去砍脑袋吗？
nbsp;nbsp;nbsp;nbsp;应天棋真情实感地为他担忧着。
nbsp;nbsp;nbsp;nbsp;方南巳的凌松居很大，从偏门进去后要穿过一大片墨竹林，再就是一条纯木制的连廊，廊边烛火摇摇晃晃，映着竹叶摇曳的影子。
nbsp;nbsp;nbsp;nbsp;再往前走一段才到前厅。
nbsp;nbsp;nbsp;nbsp;凌松居的前厅跟乾清宫很不一样，后者多摆放华贵的金玉银器，以及一些华而不实的书画装饰，但方南巳这里摆的是刀枪剑戟。
nbsp;nbsp;nbsp;nbsp;不知是不是应天棋的错觉，他似乎从前厅清淡的竹木香味中闻到了一丝不太真切的血腥味。
nbsp;nbsp;nbsp;nbsp;应天棋背着手，参观着厅内那些兵器架。
nbsp;nbsp;nbsp;nbsp;他原本的计划是，先跟着方南巳回府，然后趁他不注意时使用技能传送回宫中，第二日早朝再给他一个大惊喜，若日后问起来，就说是觉得那天太晚了不好再打扰所以先告辞了，倒也勉强圆得过去。
nbsp;nbsp;nbsp;nbsp;但问题是，方南巳一进前厅就自顾自坐下开始喝茶了。
nbsp;nbsp;nbsp;nbsp;他！不！动！了！
nbsp;nbsp;nbsp;nbsp;应天棋脑子里疯狂演练着自己可以使用的脱身之法，奈何方南巳不动如山，坐那就将前厅一览无余。
nbsp;nbsp;nbsp;nbsp;应天棋心里着急，坐又坐不住，只好站起身，在兵器架边上晃晃。
nbsp;nbsp;nbsp;nbsp;架子上应当都是方南巳常用的兵器，因为每一把都能看出岁月沉淀出的使用痕迹。
nbsp;nbsp;nbsp;nbsp;再就是一把被单独置于木架上的弯刀。
nbsp;nbsp;nbsp;nbsp;大宣并不常见弯刀，所以应天棋格外留心些。
nbsp;nbsp;nbsp;nbsp;他发现那把刀的鞘和柄雕刻着某种图腾状花纹，还镶嵌了血一般鲜艳的红宝石，看起来应当是贵重之物。
nbsp;nbsp;nbsp;nbsp;应天棋盯着那把弯刀瞧了片刻，觉得那花纹有些眼熟，正想凑近了仔细看看，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置盏声。
nbsp;nbsp;nbsp;nbsp;回头看去，只见方南巳持着茶盏，放在方才应天棋坐过的桌案边。
nbsp;nbsp;nbsp;nbsp;“臣曾经用那把刀挑断了朝苏王子的手脚筋，后亲手割下了他的首级。临死前，他说要化身厉鬼诅咒臣一生一世。所以臣劝陛下一句，最好离那把刀远些，免得受了冲撞。”
nbsp;nbsp;nbsp;nbsp;夜里烛火不甚明朗，方南巳的一双眼睛掩在暗处，目光盯住应天棋，似隐隐带着威胁意味，让他无端联想到了阴暗洞窟中盘踞的蛇：
nbsp;nbsp;nbsp;nbsp;“陛下，转了半天了，累了吧。来。”
nbsp;nbsp;nbsp;nbsp;稍做停顿，瓷盏底与木桌碰撞出声响，又被他往前短暂地推了一段距离：
nbsp;nbsp;nbsp;nbsp;“坐下，喝茶。”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