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地上的人,横七竖八、哼哼唧唧地扭动着身子。
在河里抓鱼的几个汉子,听见这边有动静,几个脑袋齐刷刷地往这边探,脖子伸得跟鹅似的。
可他们哪成想,战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有人瞪圆了眼,有人惊掉了下巴。
“卧槽!真没看错?”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
站在最前头的老李头直接僵成了木头桩子,手里的鱼弓身一弹,落进了水里,河面溅起一簇浪花,接着水波纹急速荡开,层层涟漪向外散去。
陆庭墨一手拎着木桶,一手拽着许芜言的腕骨往回走。
“你松手。”
对方没应,陆庭墨依旧拉着她往前走。
“你松手,你弄疼我了。”
陆庭墨这才松开手。
他用余光一撇,看见许芜言白皙的腕上被勒出了一道红痕。
“言儿抱歉,我还没感觉用力,怎么就红了。”
“你再用力我就得骨折。”许芜言打趣道。
陆庭墨先是一怔,耳尖微微泛红。随即把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我下次注意。”
俩人回到家,在院子里忙活了一阵儿,一条美味的烤鱼就做好了。
陆庭墨一边细心地挑鱼刺,一边说:“今日早些休息,明儿去渭县又得忙上一阵儿。”
“你不愿意陪我去?”
“你误会了,这些日子你都不得闲,我怕你身子吃不消。”陆庭墨温声说。
“不是有你帮忙嘛?我怕什么。”许芜言一脸得意。
陆庭墨看她一眼,嘴角弯了弯没说话。
俩人吃完烤鱼,把剩下的鱼收拾干净,用粗盐、花椒碎、从鱼头抹到鱼尾,连鱼鳃和鱼肚里也细细地抹了一遍,最后又淋上一层白酒。腌好的鱼用麻绳穿腮吊起,悬在房檐下的阴凉处。
“等三日后,鱼肉紧实,便可以取下来,放在锅里蒸熟,切成薄片,就着米粥和窝头吃才香呢!”许芜言微笑着说。
“你喜欢吃,我得空做个鱼叉,吃鱼的事儿,包在我身上。”陆庭墨温声说。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陆庭墨闻言,看了许芜言一眼,又别过脸去,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弧线。
次日,晨光穿透薄雾,山野间浮动着薄荷般的清凉,村里的孩子们像一群脱笼的雀儿,赤着脚从各家门槛里跑出来。
泥路被雨水泡得饱饱的,踩上去“咕唧咕唧”地响,脚趾缝里挤出凉丝丝的泥浆,惹得他们咯咯直笑。
许芜言看着这些调皮的孩子说:“你看他们笑得多自在,日子虽清贫,却能在乡野间寻得最朴实的欢愉。”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愿意做一回这乡野间的孩子!”
许芜言闻言盯着陆庭墨没说话。
陆庭墨一下子反应过来,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你打算在渭县租多大的铺子,预算是多少?”
许芜言转念一想:很多事情他不想说,即便是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开口,一切顺其自然吧!
“前堂,后厨,还需有两间卧房。怎么也得百十平吧!”
“嗯。”
“这几天渭县不太平,你跟紧我,别自己一个人乱跑。”陆庭墨眉眼微敛。
许芜言想起前些天在长巷里的刀光剑影,心神一凛。
“好!我一定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