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是本县的父母官,他既前来吊唁,他们自然不敢有分毫怠慢。
魏二老爷看向魏明烬。
魏明烬会意:“二叔你先去,我更完衣就来。”
“好,那你快些。”魏二老爷丢下这么一句后,就匆匆的往灵堂方向去了。
辛禾不想和魏明烬独处,急遽道过谢后欲走,却被魏明烬叫住。
“姨娘如今有孕在身,万事当谨慎些为好。回去之后,最好再请个大夫瞧瞧。”
“多谢公子好意。”辛禾说完,便带着琼华步履匆促离开了。
魏明烬站在廊下,望着辛禾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随从奉墨立在一旁,低声问:“公子,老爷后宅姬妾众多,但这些年始终无人有孕。何以这位辛姨娘进府不过月余,竟然就有了身孕?此事太过蹊跷,可要属下去查?”
“我很可怕?”魏明烬却答非所问。
奉墨一愣,他不明白魏明烬为何会这么说,但还是如实道:“公子温润谦和无人不称赞。”
但这位辛姨娘却怕他。
之前在厅堂里时,他曾想过她是胆子小或者是紧张。
但刚才对视时,他却清楚的看见了她眼底的惊惧。
“她那定然是做贼心虚。”奉墨忿忿不平。
他们公子是谭家独子,老爷过世后,家业本该全由他们公子继承。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有孕的辛姨娘,而且二老爷还跟着上蹿下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孩子的爹呢!
电光石火间,奉墨心中骤然浮起了一个惊悚的猜测:“公子,辛姨娘腹中的孩子不会是二老爷的吧?”
辛姨娘如今有了身孕,那老爷留下来的家产,就少不得得分他们一份了。若这孩子是二老爷的,那这份家产不就进二老爷的口袋里了么?
魏明烬凉凉瞥了奉墨一眼。
奉墨下意识认错:“属下妄言,请公子责罚。”
魏明烬垂下眼睫。
他二叔那人虽然贪财好利,但向来惧内胆小,这种铤而走险的事,他做不出来。
但魏明烬想了想,却吩咐:“将你的揣测透给二婶,另外再让人去查查这位辛姨娘。”
“是。”奉墨应了,犹豫片刻后,又试探问,“那老爷之死,可要再查?”
前院有唢呐声响起,夹杂着女子哀婉的哭灵声,显然县令已经到灵堂了。
魏明烬站在铺天盖地的缟素里,眉眼温润如玉仿若品行高洁的皎皎君子,但说出来的话却凉薄至极:“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再查的必要,就这样吧。”
轻飘而随意的语气,仿佛死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路边的阿猫阿狗。
奉墨一个激灵,顿时低头,不敢再多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