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
魏敬尧打断花姨娘的话:“我在问她,没问你,你给我闭嘴。”
妾同奴婢,花氏面上虽有不服之色,但却不得不闭嘴。
见花姨娘吃了挂落,胡姨娘不敢欺瞒,嗫喏答:“老爷随口说的。”
魏敬尧又问:“那日既是你的生辰,你可有吃酒?”
这事抵赖不了,胡姨娘只得如实答有。
“我兄长酒量不浅,你既陪他吃了酒,想必那时也清醒不到哪里去。你一个醉酒之人,怎么就能将我兄长随口说的话记得一清二楚呢?”
“这……”胡姨娘面露迟疑之色。
魏敬尧却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只满脸怒气道:“我兄长尸骨未寒,你们就开始搬弄是非,将府里搅的鸡犬不宁,真是其心可诛。要我说,干脆找个人牙子来,将这些人一并都卖了去,也省得她们将府里弄的乌烟瘴气一团乱。”
胡姨娘本就胆小怕事,被魏敬尧这么一吓,下意识就将自己撇了个干净:“我没有,是花姨娘指使我说的那些话。”
花姨娘顿时被气的脸色铁青。
她怎么都没想到,胡姨娘竟然这么没出息。
她这一反水,她就前功尽弃了。花姨娘恶狠狠盯着胡姨娘,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胡姨娘吓的往辛禾那边躲了躲。
辛禾弱柳扶风的立在那里,小脸雪白,眼眶泛红,仿若一朵柔弱可怜的小白花。此刻正哭的梨花带雨:“花姨娘,你怎么能用这种事来构陷我呢!”
而一脸气愤的魏敬尧则在为辛禾冲锋陷阵:“明烬,你也听见了,这一切都是花姨娘的阴谋。今日若你不将她狠狠严惩以儆效尤,只怕明日这府上就该乱套了。”
听魏敬尧话中有要她性命之意,花姨娘被气的失了理智。
她梗着脖子,冷笑道:“我是老爷的妾室,如今老爷不在了,要打要罚全凭公子处置,我绝无二话。只是二老爷您是老爷的亲弟弟,如今却这般毫不避嫌的帮辛姨娘开脱,不知道的还以为辛姨娘腹中怀的是您的孩子呢!”
魏明烬闻言,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花姨娘口不择言说完后,瞬间也意识到此话不妥,但却为时已晚。
“放你娘的屁!”一道女声由远而近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邹氏风风火火冲进来,一巴掌将花姨娘扇到地上。
“你个烂了舌头的贱蹄子!自己构陷人败露了,反倒攀咬起我家老爷来了。”说着,邹氏又啪啪连抽了花姨娘好几个大嘴巴子。
邹氏这会儿在气头上,几巴掌下去,就将花姨娘打的双颊肿的老高,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一直置身事外的魏明烬这才忙起身劝:“二婶消消气,为这等无稽之谈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邹氏却不依不饶:“你二叔就是个憨货,他想着你年轻,又刚没了父亲,怕你遇事料理不来,听说你请他来议事,他巴巴的就来了。现在反倒他自个儿惹了一身骚。”
“二婶……”魏明烬还欲再劝,辛禾哽咽着开口了。
“二夫人,您别怪公子,都是我不好。”辛禾站出来,朝着众人盈盈施了一礼,泪眼婆娑道,“此事因我而起,也该从我这里终结。如今老爷不在了,我也不想再待下去了,还请二老爷和公子放我离府吧。”
“不成!”魏敬尧第一个反对。
他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系在辛禾的遗腹子上,辛禾若现在离了魏家,那他的筹划不就鸡飞蛋打了。
“眼下兄长刚安葬,你若在这个时候离府,传出去外面人只怕会说,是明烬容不下你们娘儿俩呢!”说到这里时,邹氏的眼风若有似无的扫了魏明烬一眼。
魏明烬也开口道:“姨娘说的这是哪里话,你如今既怀着我父亲的遗腹子,那自当得在府里好生养着才是。待来日诞下孩儿,一来可以告慰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二来亦为我添了可以相互扶持的手足。这样父亲留下来的家业,日后也能有人与我一同分担了。”
魏明烬话说得很漂亮,但辛禾非但不心动,反倒更想趁此离开魏家了。
“公子若不放心,在离府前,我可以当着魏氏耆老的面立下契书,魏家的家产,我腹中的孩子一文不要。”只要魏明烬肯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