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之间所居的院子仅一墙之隔,辛禾到时,魏明烬正陷在一场似梦非幻中。
夜雨滂沱,纱幔翻飞。
楼下有歌女唱着缠绵悱恻的乐曲,时不时还有嘈杂声传来。
他被困在一个锦帐里,仿若置身在烈焰之上,喧嚣和渴望在他的身体里叫嚣撕扯。
他排斥,抗拒,最终臣服。
哐当一声,窗牖被吹开,风雨悉数灌进来,将房中的纱幔搅弄的翻飞纠缠。
锦帐中半明半昧,他看不清对方,但掌心却握住了一截细腻如玉的柳腰。
下一瞬,身形娇软的人便贴了过来。
渐渐的,楼下的歌声远了,窗外的风雨也远了。
垂下来的床幔将一切隔绝在外,只将他们圈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喘息交叠,水乳交融。
骤然有闪电划过夜空,驱散了锦帐里的黑暗。
在那短暂的耀眼里,魏明烬看见了身下的人纤腰薄骨,粉颈霜肌上有颗米粒大小的红痣,上面缀着颗摇摇欲落的汗珠。
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魏明烬蓦的睁开眼,那些喘息纠缠在须臾间散去。
窗外秋风习习,廊下芭蕉清影摇曳。他仍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摊开的账簿。
“公子。”奉墨在门外低声禀,“辛姨娘来了。”
魏明烬从先前的混沌中回过神来,闭眸吐纳几息后,吩咐:“将人请去偏厅。”
奉墨应声去了。
小厮上过茶就退下了,只剩辛禾局促的坐在偏厅里。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魏明烬的院子,但她却没心思观赏,而是在心里又过了一遍等会儿要说的话。
这事辛禾并无把握,但总得试一试。
直到桌上的茶盏凉透,门外的小厮进来询问,可要再替辛禾换盏新的时,魏明烬才姗姗来迟。
他已不是早上那身衣袍了,鬓角也微有湿意,似乎是刚沐浴过。
可现在不过刚至申时,不早不晚的,魏明烬怎么会这个时辰沐浴?
“刚才在处理生意上的事,让姨娘久等了,真是对不住。”魏明烬甫一踏进厅中便向辛禾致赔不是。
辛禾立刻站起来,拘谨道:“是我不请自来,打扰到了公子才是。”
辛禾平日待人接物总是游刃有余,但在魏明烬面前,她总会克制不住的紧张。
“姨娘不必这般见外,如今姨娘有孕在身,该好生养着。若有什么事,遣下人来说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过来呢!”
辛禾咬了咬唇角:“不,这事只能我亲自来。”
魏明烬被这话勾起了好奇。
自他归家后,这位辛姨娘就一直有意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