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刚醒来,整个人还有些茫然。
直到另外一道讨好的男声响起:“妈妈您放心,这绝对是个雏儿。”
是周水生的声音。
辛禾似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她以为,天亮后她就能和周水生一起离开清源县,从此可以过上新的生活,可转头周水生却将她卖进了花楼里。
辛禾想跑,却被花楼的打手抓住。
辛禾哭着求周水生。用他们以前的情分求,用她描绘的美好以后求,但周水生却拿着卖她的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鸨母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了:“姑娘,那男人就是个赌棍,就算你将眼睛哭瞎,他也不会回心转意的,妈妈劝你就认命吧。”
“赌棍?!”辛禾怔怔发问。
“那男人的虎口和四指上有明显的茧子,一看就是常年摇骰蛊所致。姑娘,以后看人可要眼睛擦亮些。”
辛禾顿时瘫坐在地。
她以为,周水生是她逃出生天的救命稻草,可直到此时才发现,他其实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辛禾又苦苦哀求鸨母放了她。
但鸨母的耐心却已告罄:“老娘开的是花楼,不是安济院!你是老娘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放了你,老娘喝西北风啊。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拖进去。”
辛禾拼命挣扎,但却如螳臂挡车,她被两个壮汉拖进了醉月楼。
哀求无果后,辛禾又拼命反抗。哪怕被捆起来了,她也仍像蓄势待发的幼兽,用脚踢用头撞用牙咬,不让任何人近她的身。
那鸨母冷笑道:“哟,还是个烈性儿的呢!但妈妈我开花楼这么多年,什么烈性儿的没见过。”
她话音刚落,龟公便端来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鸨母一扬手,两个壮汉立刻上前,将那汤药强行灌进辛禾口中。
“万事开头难,开了头就好了。”那鸨母见一碗汤药都灌干净了,这才示意人给辛禾松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待这药效起来,只怕你还得磕头求妈妈我给你找男人呢!”
之后鸨母扭着腰肢走了。
辛禾像条力竭的鱼被扔在床上,不住喘息的同时,她翻身趴在床上,用手指压着舌根,试图将先前被灌下去的那些药催吐出来,但却无果。
从鸨母的言语中,不难猜出那是什么药。
辛禾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既然催吐不出来,那她得逃。
从前她已经过得够惨了,她才不要后半辈子烂在这个泥沼里。
鸨母对她的药太过自信了,所以离开时,她将房中的人一并带走了,这也方便了辛禾逃跑。
最开始辛禾没什么感觉,但药效慢慢上来之后,辛禾就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烧的她口干舌燥手脚发软。
辛禾试图克制,但那团火越烧越旺,就连她的眼前都开始模糊起来。
辛禾便想着找个空屋子躲进来,熬过药效了再逃。
而她前脚进了屋子,后脚魏明烬也跌跌撞撞进来了。
之后便是荒唐的一夜。
待药效过了之后,辛禾顾不得身上难受,当即穿戴整齐后,顺着花楼窗外的红绸滑至楼下荷池中,凫水一路游至渡仙桥下。
那时辛禾打定主意,就算没了周水生,她也要离开清溪县。
所以她径自朝渡口去,想坐天明的第一趟船离开清溪县。
但在船即将靠岸前,辛有志带着两个儿子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