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病了。
自从有孕后,辛禾每日作息很规律,基本都是亥时左右歇息,早上辰时左右起。
可这日琼华早上进来服侍时,却见床幔低垂,辛禾似乎仍在睡着。
见状,琼华本欲退出去。但刚走了两步,不知想到什么,她又轻手轻脚走过去。
撩开床幔就见辛禾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翠微院上下顿时就鸡飞狗跳起来。
很快,大夫就来了。
邹氏听到动静,也跟着来了。
大夫替辛禾诊过脉后,同魏明烬与邹氏道:“这几日秋风渐凉,从脉象上看,姨娘是染了风寒,待老朽开几副药吃了,平日注意保暖,莫要再受凉吹风,不过三五日应该就无碍了。”
说到这里时,那大夫顿了顿,似面有难色。
魏明烬道:“吴大夫有话但说无妨。”
“除此之外,老朽为姨娘诊脉时,发现姨娘脉弦而长,此乃是情绪压抑,惊惧过度所致。想来是之前姨娘受了惊吓,如今仍郁结在心。除了用药调理之外,还应当让其多宽心才是。”
“好,有劳大夫了。”魏明烬颔首,让人送大夫出去。
邹氏听闻翠微院突然要请大夫,生怕辛禾腹中胎儿有什么闪失,这才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如今得知辛禾腹中胎儿无事后,邹氏便开始说教:“明烬,不是二婶说你,你将铺子里的老人发落的那么利索,怎么在料理内宅女眷上,反倒心慈手软起来了呢!你看看,辛姨娘都被芳絮那个贱人都害成什么样子了。若她腹中的胎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你爹的在天之灵?”
“二婶说得是。”
魏明烬面上答的温谦,但出了翠微院,他却让人将窦嬷嬷叫来。
魏大老爷过世的突然,那时魏明烬又在省城赴试,明叔只得请了魏敬尧暂且主事,魏敬尧便趁机在大房这边安插了好些他的人。
魏敬尧以为他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却殊不知,明叔对此早就了然于心。
魏明烬亦知晓此事。
之前魏明烬懒得搭理,便只当不觉。但跳蚤隔三差五的蹦跶,总有让人生厌的时候。
辛禾也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睡了多久,等她再醒来时,就见日光已落在房中的桌椅上了。
邹氏坐在床前,搅弄着一碗褐色的汤药。见她醒来,邹氏顿时夸张的拍了拍胸口:“辛姨娘,你可算醒了,真真是吓死我了。”
辛禾恹恹垂下眼睫,心里闪过一丝厌烦。
她怎么又来了!简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一粘上就扯不下来了。
“厨房里煨了鸡汤,也备有粥,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喝药。”邹氏说完,不等辛禾答话,转身正要唤人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纷踏的脚步声。
紧接着,琼华就进来禀:“姨娘,窦嬷嬷求见。”
“快请。”
窦嬷嬷是大房这边的内院管事,亦是魏明烬的乳母。
魏老爷生前一直没扶正妻,魏明烬也尚未成婚,内院一应琐事便皆由窦嬷嬷料理。昔日就算再得宠的姨娘,也得敬窦嬷嬷三分。
前段时间窦嬷嬷摔伤了腿,被女儿接回家休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