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黛坐在妆镜前,正在惆怅花蔫了,不能佩戴,忽而传来苏培盛细碎的脚步声。
“六子,爷让我来送花。”
苏培盛的目光落在六子手中发蔫的茶花上,忍不住百感交集的张了张嘴,久久不语。
爷谨慎的不敢频繁靠近六子,却将满腔情愫寄托在鬓边茶花上。
他隐忍的熬到花儿蔫了,巴巴的又送来。
难怪爷簪花,原来是想与她同赏花开,
同悲花落,想第一时间察觉到她鬓边的花蔫了。
吕云黛愈发诧异,每逢茶花发蔫,苏培盛总能掐着时辰送花。
腊月十六一早,娘就焦急催促她快些起来用膳。
吕云黛魂不守舍,今日是四爷大喜之日。
满人娶妻的吉时在半夜,纳侧福晋该是在正午。
正午她都已身在回江南的楼船上了。
心事重重用过早膳,吕云黛坐在马车内,与娘亲一道听爹爹说书。
此时马车外传来柿子的声音:“姑娘,雍亲王来了,将前路堵死了,过不去。”
“柿子,调头,换别的路走。”翁氏怒不可遏,抓紧女儿的手腕。
柿子应一声,马车调头继续前行。
耳畔很快传来狂乱的马蹄声。
“夫人,雍亲王将前后路都堵了。”柿子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就与他耗着,他不是午时一刻的吉时?呵呵,他若能耗到午时之后,今后我再也不拦着四娘去寻她,否则他去纳侧福晋,我带着四娘归家。”
“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嫁娶不须啼。”
“娘,我去与雍亲王说一说。”吕云黛并没有妄图破坏四爷大婚的邪念,此刻她的心情平静的让她自己都诧异。
“吕四娘,他并非良人,你还在期待什么?”翁氏哽咽呵斥道。
她的女儿无名无份跟了雍亲王十几载,为他生儿育女,他连光明正大前来求娶的勇气都没有,算什么男人?
“岳母,胤禛来接四娘归家,待二老从江南归京,再带她回娘家探望。”
马车外传来四爷谦和的声音。
翁氏咬牙切齿,死死抓住女儿和夫君的手腕。
吕观稼大气不敢喘,乖乖垂着脑袋握紧樱娘的手,她高兴就好,无论捅出多大的篓子,他都会为她顶着。
吕云黛忍不住开口:“王爷,奴才只是陪伴爹娘回江南过年,下个月末即可归京。”
“您先回去吧,别耽误了吉时。”
“雍亲王,我女儿还没出嫁,归什么家?要归家也是与我夫妇二人回江南。”
翁氏阴阳怪气。
马车外许久不曾传来声响。
“岳丈,岳母,是否今日胤禛熬过午时,你们就能衷心祝福我与四娘?认可我为吕家女婿。”
“是!”翁氏开口回应。
“娘,王爷今日大婚,别闹了,女儿先将他送回去。”
吕云黛焦急出了马车,瞧见四爷站在马车前。
“爷,快些回去成亲吧,我不走了,我去渡头将我爹娘送上楼船就回王府。”
吕云黛焦急将四爷往马车推去,却被他猛地拽入怀中抱紧。
“过了子时再回家,不要走,你答应过我,永不分离。”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吕云黛急的在四爷怀里挣扎,却被他按住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