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一同歇着。”男人将她一把揽上床。
韦玉絜蹙了下眉,到底合上了眼。
她告诉自己,理一理心绪,看看还有没有旁的法子。
*
午膳在一个时辰之后,碧云过来请示,崔慎先起了身,韦玉絜没有睁眼,含糊道不用。
她躺了一个下午,晚上也用得不过尔尔。同蒋主厨的对诗更是频频出错,到最后对方只得打圆场,“夫人车马劳顿,想必还不曾缓过来。”
韦玉絜道了声抱歉。
回屋后,崔慎请来随行的大夫给韦玉絜诊脉,脉象确实稍浮,遂开了两贴药调理。
于是,翌日韦玉絜用药间,也品不出佳肴滋味。
她实在没有胃口。
思来想去,除了赶紧回去长安抢回玉令,别无他法。不论韦济业是何心思,能救她出水火、给她余生一丝明光的,唯有此法。
“既然我身子不好,那我们回去吧。”这日晚间,她用过药,同崔慎提出。
崔慎初闻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见她不似玩笑,只缓声道,“你身子不好,更不能上路了,总得养好了再启程吧。”
“再说也是数百里之遥,来一趟不易。你先养两日,大不了我们不去城外那些景致处,这在这处散散心,如何?”
韦玉絜寻不到反驳的理由。
第三日,七月廿四,洛阳开夜市。
晚膳后,崔慎带韦玉絜去长街。
“我让人提前荐了一些洁净又有意思的酒肆、摊贩,都在上头,你挑几处,我们去逛逛。”马车上,崔慎将整理好的书册递给韦玉絜。
妇人素指点过,择了三处。
七品香,天味轩,太清地。
崔慎看了她一眼,这三个地前两处的七品香和天味轩都是盛产酥饼甜食之处,他方才特意说了,择一处尝尝便可,两店点心多有重复。原是提醒让她不要挑重了。
“是不是到了?”韦玉絜眺望车窗外夜景,遥指对面。
崔慎抬眼扫过,没有多言,颔首让车夫寻地停车,自己带人前往。
两家店中间就隔了一间馄饨铺,显然同行竞争,但皆是游客不绝。
先入的七品香,择了个雅间,尝了几味招牌点心。韦玉絜觉得都不错,崔慎笑笑,让人按尝过的都购了一份。
然后又去了天味轩,这会没坐雅间,因为韦玉絜有些反应过来,和第一家店所差无几。
“我们去旁处看看。”她话语落下,玉足轻挪离开,如同任务般没有半点留恋。
长街东西走向,她往西走了小半里,见寒雾缭绕的一方地,在灯光映照下恍若仙境。
“那个就是洛阳城闻名的冰盘。是用巴掌小碟堆垒而起,每个小碟中都拜着冰块,冰镇各种小吃。任凭游客挑选,无需付账!”崔慎给她解释。
“不要银子?”韦玉絜问。
崔慎同她一道走过去,近身看那个巨大的冰盘,竟拼成了一个太极图。
“其实是个八卦阵,看中自己喜欢的饮食,按照老板线索破阵,破开阵法拿走吃食,便不要银子。”崔慎笑道,“你自小读群书,记得小时候对新奇玩意都要尝试一番,去试试。”
韦玉絜站在冰盘半丈地,摇了摇头,“白的浪费时间!”
“妾方才还择了哪处?”
“太清地。”
“那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