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哪能放心,“夫人怎么让你也出来了?她一个人可以吗,世子可醉着呢,万一没认出夫人,再耍酒疯伤了她可不好。”
静音道:“你跟着世子这么久,连他酒醉后会不会耍酒疯都不知道?”
何俊挠挠头,“关键是世子以前也没有喝醉过啊。”
别说喝醉了,他都滴酒不沾的,从未参加过同僚好友的宴会。
静音想想也是,“没事,我今日守夜,里面有什么动静,夫人会叫我的。天冷,你就别在这待了,回去睡觉吧。”
她都这么说了,何俊也不好再坚持,让她听着房内,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叫人后,也离开回了房间。
而被两人担心的许春明则挺着肚子,用温水浸湿了手帕,又小心地坐在床边,仔细擦着周绪光的双手。
每一根手指都没有放过。
刚嫁过来时,他的手指就很粗糙,摸着她的皮肤时像是在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过一样。后来每日早上两人同时起床洗漱,许春明就给他的手上抹自己用的白嫩肌肤的药膏。抹了小半个月,他的手指才慢慢变得细嫩白皙。
可惜不久,先是他独自来了祭州城,后来好不容易回去,没多久两人又一起来到祭州城,然后他就整日不是在司农所忙活,就是上山下地,不光是双手,就连脸上的皮肤也被晒的粗糙了许多。
尤其是现在,他手背上因为冷风吹而裂开的口子还没有完全好,十指的指腹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许春明小心地避开那些伤口,把他的双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用温水洗了帕子之后,许春明又用帕子去擦他的脸。他的头朝里,擦着有些不方便,她的手便转移了方向,去擦他的脖子。
温热的帕子一点点地从他的下巴,脖子上经过,再到他的喉结时,周绪光终于忍不住,悄悄睁开一只眼瞧她。
正和她的目光对上。
看她的眼中没有惊讶,只有好笑,周绪光就知道自己装醉失败了。既然如此,他也不装了,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重重一吻。
许春明笑道:“世子终于忍不住了?我还以为你能忍很久呢。”
周绪光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边,轻轻地蹭着,“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装醉的?”
许春明道:“一进门我就发现了。”
“我记得我装的挺好的啊,他们几个,包括何俊都被我骗过去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许春明笑道:“世子装醉的行为完美无瑕,只是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在我有孕的时候去喝酒,而且还喝的不省人事被人扶着回来。”
周绪光低笑出声,“果真是我夫人,就是聪明。”
她不是聪明,是他平日的表现给予了她自信。许春明道:“为什么装醉?”
周绪光皱着眉,“他们几个烦人的很,我要是不醉,说不定到现在还不会放我回来。”
许春明赞同:“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她虽是如此说,心里却没有相信他说的理由。周绪光和旁人不同,他不会攀附权贵,为了逢迎他人而委屈自己。再说如今这朝中,就算是太子殿下,都不可能让他如此。
而且能成为他的朋友,还是能让他心甘情愿去赴宴的朋友,肯定和他是同类人,是真正的朋友。既然是真正的朋友,就会知道自己如今正身怀有孕。
所以,在宴会上,没有人会灌周绪光酒。就算为了庆贺让他喝,也只是小酌,甚至还会劝他不要多饮。
那周绪光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许春明不知道,但知道一点,他对她说了慌,他没有说实话。
短短一瞬间,周绪光并不知道许春明想了这么多。他坐起来脱掉外衫,
又重新躺下,脑袋挨着许春明的大腿,伸开胳膊环住她的腰身,“夫人。”
“嗯?”
许春明的胳膊垂下来,右手自然地落在他的脸边,大拇指揉着他脸颊处的软肉。
周绪光蹭着她的大腿,声音有些可怜,“夫人,你多看看我吧,多疼疼我。”
许春明笑道:“我还不够疼你啊?”
周绪光扭头,把脸埋在她的大腿和锦被的中间,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够。”
屋里热,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上,有淡淡的酒味散到了空气中,让人觉得晕乎乎的。
周绪光醉了,许春明觉得她也要醉了。
“哪里不够?”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问,温柔的像是在哄小孩子。
周绪光抬头,脸颊红彤彤的,眼里装着委屈和难过,“哪里都不够。我要夫人以后只能看见我,只能疼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