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反复扣问:她喜欢他么?
是喜欢的,可然后呢?
慕姚苦心修炼,一心只为登上昆仑,回到那阔别已久的家。
然而,家这个字又成为两人的阻挠。这并非简单的空间距离问题,而是跨越了整整四千年的漫长时光鸿沟。
更何况,现代社会早已不许妖精成精,那么这些古灵精怪的小妖们,又去往了何处?还是早已经掩埋在历史鸿沟了呢?
疑问像团迷雾萦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慕姚叹了口气,索性不去想那么多,盘腿打起坐来,灵力缓缓浸润着她的肺腑,如同春日细雨滋润着干涸大地,细心地修复着劳损的肌肉和皮肤上的青紫。
走完几个灵力小周天和大周天,慕姚只觉神清气爽,仿若经历了一场洗礼,脱胎换骨。然后又迅速用冷水冲了个澡,随后又叫人来收拾这满屋狼藉。
那前来洒扫的侍女望着眼前景象,大吃一惊,羞地满脸通红,然后望见床榻上经过伪装的黑发少年。
只见他面容如玉,白皙肌肤在阳光映照下泛着柔和光泽,五官犹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英俊帅气,仿若从画中走出谪仙。
侍女不脸红了,对她挤眉弄眼,露出个你吃的真好的表情。
慕姚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
客栈房间焕然一新,日升月落又再起,金发少年还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慕姚真是有点羡慕他的睡眠质量。
令人想要恶毒地将其摇醒,质问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
就在这时,门扉此刻被敲响,侍女红着脸传话:“姑娘,太子有事寻您。”
慕姚忐忑了一天的心情瞬间变得低沉下来,在人家地盘上还是不能太过放肆,于是摆上臭脸走了出去。
只见人皇太子屹立窗边,身姿挺拔,英俊如旧,只是面容瘦削有些沧桑,两日不见他是来赔罪的,身后仆人捧着收集而来的礼品器具。
他盯着慕姚的脸,深深一鞠:“慕姑娘,我已经禀明父王惩处过亚父,今日是来赔礼道歉,希望您能够接收,此外我还愿为姑娘塑像供奉,以赎我前日之罪。”
慕姚嗤笑一声,态度略有松动,见他态度诚恳便草草应了两声答应原谅他,反正她就要走了。
这些礼物不拿白不拿!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说罢她微微一笑,似是想起什么,“太子,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祝你成为一个明君,莫要再因为这些荒唐事让百姓受苦了。”
她没有祝他长命百岁,也没有祝他大夏盛世永存。毕竟后续的夏商周唐宋元明清……一个个朝代不过须臾间便消失于历史滚滚车轮之中。
太子启有些怔住,久久回不过神来,最后对着她的背影虚虚一拜:“启受教。”
而另一头,昏睡的金发少年动了动睫羽,阳光落在他浓丽的美眼,他有些怔然。
醉后混沌大脑只记得一汪波光粼粼的水,满船清梦俱被压到在枕头下。
姚、姚姚……似乎在梦中对她做了不好的事,可房间一片整洁,所以应该只是个梦罢。
恍然间门口传来一片交谈声,敖甲竖起耳朵去听,发现姚姚居然与那人皇太子相谈甚欢,时不时传来笑声,令敖甲急切又心慌。
人声淡去,慕姚推开门与他眼神交汇,亮晶晶的黑色眼眸瞬间凝滞下来,她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心中暗自叫苦:她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呢!
可这副明显尴尬的情态落在敖甲眼中便是严重事故,他内心一凛,莫非我发酒疯的时候惹着她了?
那昨晚如梦似幻的场景,虽在脑海中如雾般朦胧,他在心底不断安慰自己。
那不过是一场春梦罢了,却又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真实感,让他不敢细想,更不敢面对慕姚。
“姚姚,我发酒疯没伤着你吧?那我……我们还是铁打的好朋友,
对吧?“敖甲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却闪烁不定,不敢与慕姚对视。
他还加重了好朋友这个词,慕姚纤长细眉却往上一挑,咀嚼起这个词来,嗤笑一声。
这一声嗤笑让一向骄矜自傲的龙太子更不敢说话了,表情怯怯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哩。
慕姚挑起细眉,嘴角抽动,有些皮笑肉不笑之情态:“只是好朋友?”
“那当然啦!永远的好朋友!作为好朋友,以后有事我必回将你两肋插刀……哦不是,是为了你两肋插刀!”他豪爽肆意一笑,露出白花花牙齿。
慕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