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气温逐渐升温,火热逐渐扭曲了这座空间,理智也几乎一并消散。
慕姚从一开始的没有拒绝,也有些意乱情迷,只是亲亲罢了,甚至主动地搂着他的脖子,去追寻去回应。
正当他们吻得难舍难分之际,窗外传来一声异响,似有拂尘滑落地面的声响。
慕姚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隐约瞧见窗外有个偷窥的身影,哪吒反应极快,一手环紧她纤细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眼神如刀凌冽地射过来。
“师父?”哪吒面含春情,有些意外。
站在窗外的蓝袍中年人正是哪吒的师父,太乙真人,他的脸色如吃了十吨苦瓜般绿了。
太乙真人瞧着房间中,暖帐低垂,芙蓉轻卷,榻上春意盎然,他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盯着帐中那交缠的身影,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只余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怎会如此!
太乙真人前段时间还疑惑为何哪吒小童总想着长大,经历死生劫难后也不忘把身体催熟,而且一好之后就要往家跑,原来是家中有这么个美人呢!
太乙真人陷入沉思,起初他以为哪吒只是正常的少年慕艾,最多心中想想,毕竟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个蓝袍少年时,他也对邻居小芳有过短暂情思,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可现在的情形让他三观碎了快一地。
现在青少年们都那么开放吗?不是说有识字先生教授他道德礼仪吗?
太乙真人嘴唇嗫嚅了半天:“哪吒……为师……”
迷迷糊糊的慕姚支起耳朵,隐约听见似乎是哪吒师父太乙真人来了,似乎十分震撼。
于是她想转过脸来,想要告诉他古代人不就是这样吗,思想封建与行为开放丝毫不冲突。
下一瞬,被哪吒护在怀中的少女似是被动静惊动,迷迷糊糊地侧过脸来。她眼神湿润,面容嫣红,眉眼间透着一股令人心动的柔媚与纯真交融之意。
太乙真人猛然认清了她的面容,差点晕了过去。
是她就是她!
慕姚小师妹,失踪了千年的慕姚小师妹!
太乙真人只觉得一记闷雷从天灵盖劈下,劈得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徒儿和小师妹搞在一起了?
这哪里是少年怀春情动,分明就是师门伦理大崩坏啊!
太乙真人一手扶墙,一手抚心,身形摇摇欲坠,嘴唇颤抖着想开口,结果只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你们,便直接昏厥过去。
哪吒好歹还是有点孝心,到不至于哄堂大孝将给予他二次生命的师父孝死,于是他将晕乎乎的慕姚放在床榻右首边,柔声道:“姚姚你先睡,我去瞧瞧师父。”
慕姚迷迷糊糊地应一声,很快坠入梦乡,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暗影。
哪吒旋即转身,将瘫软的太乙真人缓缓扶起。指尖探过师父脉搏,确认只是气急攻心导致昏厥,少年紧绷的肩膀才骤然松弛下来。
他半跪着将太乙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一步步挪到床边,轻轻将师父放平在枕上。屋内烛火摇曳,映着榻上两人沉静的睡颜,倒像是被岁月定格的画卷。
都是他重要之人。
哪吒倚着床头百无聊赖,瞧着两张沉睡的面容,困意也渐渐漫上心头,他随意扯过薄毯,在太乙身侧躺下,在窗外潺潺虫鸣中睡过去。
于是第二天,太乙揉着额角转醒。
待他瞧见自己竟与徒儿和小师妹躺在一起时,顿时代替李府大公鸡尖叫,惊叫声穿透晨雾,直把李府上下人等从睡梦中生生拽醒。
慕姚也终于被这嘈杂声吵醒了。
耳边隐隐听见有人压抑着怒火争辩,字字铿锵,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瞧见蓝袍中年人,虽然记忆并未完全恢复,但是在太乙熟稔的语气中,那些尘封的记忆又松动了些,如潮水般斑斑用来。
西域风沙漫天,自己一身白衣与白鹿师侄,跟着太乙真人除妖斩魔,三人对饮说笑打闹。
“若是将来你的徒弟不听话,便由我代为管教好了。”
“如此甚好!”
当时她笑得肆意潇洒,太乙真人也笑容爽朗地点头应下。
而现如今,太乙真人一脸肃穆,几乎要将拂尘捶断了,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容倔强的少年,怒意与失望交杂,像一个被孩子气得吐血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