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焉的嗓音充满警告意味,宋若锦缩了缩肩膀,很无辜地眨了眨眼,“嫂子,你看,我哥对我真的好凶。”
我并不太讨厌宋若锦这样的人,何况他的目光和笑容都没有恶意。
“诶,但是嫂子,我真没想到我哥这么长情啊……”
“宋若锦。”
青年吐了吐舌头,背着宋恒焉向我做了个苦兮兮的鬼脸。
“嫂子慢走,以后有机会再见。”
我没明白宋若锦说的宋恒焉长情是怎么个意思,但也没打算太过纠结,因为宋若锦看起来就不像是每句话都认真说的人,可能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不过,在今天之前,我还从没听宋恒焉提到自己有这么一个弟弟。
如果早上没被宋恒焉黏那么半天,我多半又要胡思乱想,觉得宋恒焉是不是想和我保持距离,才这么瞒着我。
现在我只觉得,很可能是因为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情,所以宋恒焉才不想说。
毕竟就从刚刚的场景看来,宋恒焉对这个弟弟似乎并不算特别待见。宋若锦的笑容里也捎着不太明显的讨好意味,难不成是他做了什么错事,还是说他在宋家的地位很低,才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吗?
我确实感到疑惑,但如果宋恒焉不想说,我也不会去追究。等哪天他想通了,自然就会告诉我的吧。
宋恒焉的车钥匙就躺在我的口袋里,和我随身携带的硬币贴在一块。
我一到工位,同事就挂着八卦的笑容凑过来,“哦哟,昨天是一夜春宵吧?你身上这Alpha信息素的味道浓得……”
我就说来上班的路上怎么好几个Alpha都面露难色,原来是我忘记喷除味剂了。
宋恒焉的信息素我已经闻惯了,甚至忘了自己身上有这股薄荷味。
我去卫生间里喷除味剂,听到隔间有个人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似乎还在啜泣。
“你让爸爸好好休息,这几天就先别去忙活了。他那个病,不歇着会更严重的……”
假如我没和宋恒焉联姻,我现在也会满腹愁绪地躲在卫生间里压着声音给陈女士打电话。
听对方的声音,我大概知道了是隔壁法务部的一个Beta同事,平常干活挺利索的,就是不爱和大家交流,但是本分工作做得很好。
我和他非亲非故,一句话都没说过,贸然提供帮助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可是我都听到这通电话了,要我大大咧咧回工位若无其事地上班,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去找人事要了法务部的名单,记下了那个同事的姓名和电话,琢磨着怎么样能给他提供哪怕是一点帮助也好。
宋恒焉还在易感期,又得应付他的弟弟,多半是没时间帮我想办法了。我戳了戳周千澍的头像,“哥,你有熟悉的医生吗?”
周千澍回复我,“怎么,想做诈骗了?”
等我和我哥讲清楚原委,又磨着他答应帮我的忙,午休时间都过了。我躲在茶水间里喝着茶吃饼干,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同事推门进来,正是早上打电话的Beta邢无。
他大概也没想到有别的人在茶水间,犹豫了一下又要推门离开,我擦干净嘴巴上的饼干屑,“我吃完了,我得走了。”
出去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他的脸色,显然他已经收到了大医院专家发来的会诊通知讯息,眉眼之间的忧郁减轻一些了。
不愧是我哥,效率就是高。
陈女士不止一次说过,周难知,你真是太爱多管闲事了。其实也不尽然,我帮这些人不仅仅是为了帮他们,更多是为了给自己积德积福,以及大半夜不至于因为遗憾和懊悔而从噩梦中醒来。
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就算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我帮了他们,但我的心情还是会因为他们的境况转好而跟着变好,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