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李长生就下了山,刚好碰见带着人逃跑的柒,知道了村里发生的事情,赶忙来玉井找沈雨汇合。
“这些人我听说过,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登高’、‘坚实’、‘巨力’、‘骨刃’这种强劲的仙法,而且李不灭会每天对他们进行忘忧,他们就像是没有神智的疯子,只会听从李不灭通过仙法传达的命令,对待外来者只有一个字,杀。”
沈雨抓住他的胳膊,问:“那你刚刚吃了那么多心,你能打得过他们吗?”
李长生摇摇头,他伸出自己的手,空握了两下,遗憾地开口:“我试过了,我没有获得任何一种仙法,那些……只是让我保住了性命。”
现在的他对上里面的天人,那就是拿人脑瓜子往石头上砸,和蚍蜉撼树一样可笑可悲,毫无胜算。
沈雨的眼神又扫过玉井,最后落在了外面的火光上。
他有了主意。
“我们把火引到李不灭家,他们总得灭火吧,人一乱就会出岔子,咱们就能趁虚而入。”
“你说的……有些道理。”
李长生随即跑出庭院,不知道从何处搞来了几个熊熊燃烧着的火把,递给沈雨:“往南边丢,南边是李不灭住的地方,楼阁上垂着很多纱帐,容易点着。”
沈雨接过火把,闻见上面有一股酒精的味道,李长生解释说,隔壁就是堆放祭品的地方,存着很多的酒,他怕火扔过去就灭了,于是开了两坛子的酒浸湿了布条裹成了火把。
“做的对!”沈雨跟着他有地放矢,将十来个火把一股脑地丢进去,果然,没多久就隔着门听见了动静,院墙之后,有火光闪动,高大的楼阁之上,纱帐被引燃,那种真丝做成的好物件,散发出蛋白质燃烧的味道。
隐隐约约还传来女子惊慌的哭声,李长生判断,那些就是被困在此地的身怀有孕的地人。
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声传来。燃烧声,泼水声,那些高阶天人卫兵救火的动作听起来也是久经训练,整齐有素。
他们根本就没有像沈雨想象的那样乱起来,计划有关,沈雨和李长生还是找不到机会趁虚而入。
“进不去,就让他们出来。”沈雨做科研的轴劲儿上来了,此路不通就乱一条。
他又指挥李长生缠了十来个火把接连不断地扔进去,甚至在窝棚上抽了根长竹竿出来,点着了以后隔着墙来回晃动,生怕里面救火的人看不见。
没多久,他们背靠的小门之后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门上的铜环被这声音震得晃动起来。
“好像上钩了,”李长生停止晃动手中的火把,把长竹竿插进盖在玉井上的大石头的缝隙里,又跑回来问沈雨,“他们出来以后呢?”
沈雨盯着门环:“赌。”
李长生:“赌?”
沈雨:“对,赌这门里走出来几个人。如果只出来一个人,我引开他,你拿着镰刀劈死他。如果都出来了,我引开他们,你找机会溜进去救人。”
李长生:“那如果既不是一个人,又不是十个人呢?”
沈雨幽幽地看向他:“那就自求多福。”
“啊?”
说话间,小门传来“吱呀”的响动,沈雨和李长生一左一右撤开,贴着墙面屏住了呼吸。
铜环晃动,门被打开,从小门里走出来一个身穿玄甲的高大男人,他身材魁梧,甚至要弯着腰才能从可容纳正常人进出的门框里钻出来。
高大的铁疙瘩向着玉井上正熊熊燃烧着的长杆走去,在他走出来之后,小门也随之关上了。
高阶卫队的人果然谨慎,只派了一个人出来看情况。现在就只能用上沈雨所说的第一种方法了,只是谁也没想到高阶天人卫兵的身上还穿着刀枪不入的玄甲啊!
但李长生和沈雨对视一眼之后,还是举起了镰刀。
现在摆在沈雨面前的有两个难题,一个是自己单枪匹马该怎么引开这个铁疙瘩,还有一个是如何让铁疙瘩脱下这身甲胄,毕竟李长生的镰刀可是拼不过玄铁的。
大约经过太多次“忘忧”清洗,披甲的天人大脑受到影响,思维有些缓慢,走到绑着火把的长竹竿边上许久没有动作,似乎是在思考。
沈雨瞥了一眼杆上带着酒精不停燃烧着的布条,快速从披甲天人的身后冲出去,跳进了李长生所说的那个存了酒的院子。
院子里果然存着大大小小几十坛子的酒,坛口包着红布,沈雨念叨了一声“正好,省得找了”,胳肢窝夹着一个小坛子,怀里抱着另一个小坛子就往隔壁冲。
沈雨把抱着的小坛子坛口的红布解下来,伸进坛子里泡透后撮成长条,而后塞进另一坛酒里。根据他在那些所谓的“学术场所”浸润出来的经验,沈雨断定坛这两坛酒的度数都不低。
“应该够用。”
沈雨借着街边的野火点着了布条露在外面的一头,在玉井外十来步的位置站定,而后把塞了长布条的酒坛子奋力向着铁疙瘩扔去。
披甲天人看见有人向自己投掷东西,常年训练养成的战斗意识驱使,抬手抵挡,陶制的小酒坛一碰到坚硬的铁甲就碎裂开来,坛子里装着的高度烈酒立时四处喷溅,酒精散为雾滴,火舌舔舐酒精,“轰”的一声炸开来。
成了,□□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