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玥摇了摇脑袋,想象不出自己再多加半个,还能被季瑾年抱起来的模样。
怕不是得将季瑾年的胳膊压折了。
一顿饭趁热喂完,等季瑾年也吃过,才刚到晚上七点。
期间护士来测了两次血糖水平。
换到第三瓶葡萄糖时,唐玥看向头顶悬着新换的这瓶满满当当的透明溶液,闷声问季瑾年:“姐姐,还有多久呀?”
季瑾年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会再测一下,没问题了我们再回去,好不好?”
下午那会,小姑娘最高烧到将近三十九度,好在温度也下得快。
季瑾年一直陪在病床边,几乎每隔五分钟就去测一次她的额头,直到温度一点点降下来,完全退烧才放心。
说起来,唐玥一向身体健康,又时常锻炼,这几年很少生病。
这回一下子低血糖又起烧,季瑾年只顾着担心她病情,都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
等唐玥低眉顺眼小声交代完,说昨晚淋了大雨,今天整个白天又没什么胃口吃东西,想着比完再和她去吃顿好的。
季瑾年叹了口气,手一抬,下意识想捏小姑娘的脸颊肉。
唐玥直往后躲,腰背一路抵着床头软板退无可退,一连声讨饶央求:“姐姐,我下次不会了。”
也才只病了大半天,心理作用的缘故,季瑾年看着乖顺认错的小姑娘,竟觉得她本就不多的脸颊肉也消减几分。
于是改成揉了揉脑袋。
季瑾年也不舍得再凶她,缓下语气:“那你要乖乖养病,否则我……和阿婆,会很担心。”
唐玥满口答应。
一养就是四天,期间在公寓里过了个足不出户的周末,不是逗岁岁就是黏着季瑾年看她画画。
恰好各处花瓶里的花枝该换了。
唐玥在花店订了蝴蝶洋牡丹和蓝星花,餐桌旁的那只手绘青花四方罐归她来插。
手把手被季瑾年教着修枝,胸与背互相挨着,几番耳热,如今唐玥却也能面不改色地学。
又过了个落雨的周末。
周三,清晨薄雾。
有一门专业课老师去外出参会,临时将课调到周五,下午又是公休。
唐玥一看课表,恰好她们都有一天多的空闲。
昨天一下晚课,季瑾年便开车到了邻市,载着唐玥一起。
前几天,两人在短视频上刷到邻市山上的桃花尽染,据说那山上寺庙同样灵验,不约而同动了去逛一逛的念头。
她们来得很凑巧。
工作日的清晨人少,天气也晴朗。
车停在山脚。才不过早上六点多,划作停车场的空地上只有寥寥几辆车。
季瑾年推开车门,携着薄雾的晨风迎面拂过,吹得有些凉,困意被卷得一干二净。
昨晚两人睡的是同一间房。
标准间,两张床之间隔得很宽,将近一米的距离。
定了早上五点半的闹钟,洗漱后早早熄灯互相道了晚安,眼前只剩朦胧到几乎不可见的光线。
季瑾年却没什么睡意。
她平时不认床。房间大得空荡,身旁另一道呼吸也很轻,却闭着眼思绪清明。
自从本科毕业之后,她已经很多年没和别人睡在同一间房里,实在是不太习惯。
怕吵到唐玥,季瑾年忍着没辗转反侧。
直到半边胳膊压得有些发麻,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一夜无梦,醒得也同样很早。
这会儿见唐玥兴致勃勃地跳下车,一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