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妇孺呢?”玉京疲惫地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拦住一个端着水桶帮伤兵清洗的老妇人问道。
“大夫,城中只有老幼病弱,没有妇人,我是被选兵时淘汰的老人。”老妇人睁大眼睛有些疑惑地看向玉京,见到玉京惊讶的模样,接着说道:“长公主在城中选兵都是将女子与男子同等对待的,年轻力壮的女子与男子都去当兵了,城中没去打仗的都是我这种身子不太利索的人和孩子。”
竟然是如此情况吗?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如此开明,倒是她见识短浅了。
“我唤您一声大娘,大娘您能将城中的老人孩子都喊过来吗?”玉京期盼地看着她,从她手中端走水桶。
“伤兵太多,人手不够,要想救将士们,就得让大家一起出力。”
只待她话音刚落,眼前忽然冒出来许多人——
从房屋中走出来许多年老之人,手中拉着自己的孙女孙子,朝着伤兵营中走来。
“其实我们都想来帮大夫你们的,只是怕成了大夫你的拖累,才一直不敢上前的,毕竟我们也只会做些粗活。”
玉京心头一热,压抑住自己心中不断翻腾的情绪,上前走出一步,朝着面前的人群喊道。
“我来教大家怎么给伤者包扎伤口,纱布不够用了,就撕开不用的衣服包扎,军营中的酒水都在此处,用酒水将伤口清洗之后将伤口紧紧包住,以防战士们因为失血过多丧命,剩下的事情我跟郝大夫来做!”
听到玉京的安排,熙熙攘攘的人群连忙四散开来,有人从家中翻找废旧的衣物,有人去家中搬出存放的酒水,有人来帮玉京与郝子蜀来给伤员包扎伤口。
玉京回头,与满脸是血的郝子蜀相视一笑,继续给伤兵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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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谢同裳神情冷峻,手掌高举,猛地一挥!
“放箭!”
无数闪着青光的流箭朝着城墙下飞射而去,扎在形容狰狞的妖兽身上。
她看到母亲挥舞赤色的红缨枪纵马率军砍杀着前来入侵的妖兽,只一刹那,便将目光移开。
当初她年幼时,便亲自跟着母亲站在被鲜血染红的城墙之上,她看到父亲被妖兽咬断一只手臂,仓皇流泪躲在母亲身后,哭喊着要母亲救救父亲。
却只听到母亲说,战士上了战场,性命便不再属于人间,无论是谁站在沙场上,她都救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身后手无寸铁的百姓。
谢同裳将母亲的话语一字一句铭刻在脑海中,没有一时一刻敢忘。
此刻她也应当做到母亲当时所做的事情。
“郡主,灵箭已经不够用了,现在只剩下普通的箭矢了。”一个女兵从她身侧靠近开口道。
“将火油桶分下去!将士们,没有灵箭,我们就用普通的箭,无论如何都要守住河明郡!”谢同裳目光如炬,扬着头朝着城墙上的士兵们喊道。
“魏彧,带一队会使灵剑的将士们来城墙上!”她走到墙边,弯腰朝着城墙下正在调度士兵从城门中冲出去杀敌的魏彧高声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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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殿下?血水越多这些妖兽就越发凶厉,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一个女骑兵挥剑将围在长公主身边的妖兽砍死,纵马跟到谢如缨身边。
“能在此发动妖祸那个家伙还没出来,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谢如缨眼神如鹰,双手握紧枪杆将前方的妖兽狠地掀翻。
肩头传来一阵酸痛与热意,恐怕是伤口又裂开了,但她此时不想牵挂伤势。
现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将妖祸的根源斩断,否则这些源源不断的妖兽根本不会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