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沈朝走进去，看见白瑜年手勉力撑在地上，双眼睁大，目光痴痴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而他身上的惨状，粗粗看过去。白瑜年讲究的名贵大衣已经皱巴巴，还沾了好些灰，裤子也是脏兮兮的，上面好几个脚印。
nbsp;nbsp;nbsp;nbsp;脸要好一些，但或许也挨了打，嘴角破皮渗着血丝。
nbsp;nbsp;nbsp;nbsp;沈朝一个激灵，他有点奇妙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次的放学后。
nbsp;nbsp;nbsp;nbsp;他在那里救下了被勒索围堵的白瑜年，从此两人的关系紧紧交织纠缠在一起许多年。
nbsp;nbsp;nbsp;nbsp;哪怕后面决裂，面对对方的问候，沈朝还是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报以笑容：“好久不见。”
nbsp;nbsp;nbsp;nbsp;白瑜年那时也这么说。
nbsp;nbsp;nbsp;nbsp;沈朝沉默片刻，继续往里走。
nbsp;nbsp;nbsp;nbsp;白瑜年带着点哭腔说：“哥哥，不要为了我惹麻烦。”
nbsp;nbsp;nbsp;nbsp;看起来好可怜好懂事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而旁边的打人者呢，沈朝明明已经做好了要打架的准备，他刚刚担心警察来不及，让那路人去咨询公司叫了人。
nbsp;nbsp;nbsp;nbsp;但这些人，居然就那么眼睁睁看沈朝走进来没有动。
nbsp;nbsp;nbsp;nbsp;就好像，
nbsp;nbsp;nbsp;nbsp;那句话只是吸引他进来一样，是公主测试骑士的勇气，实际上呢，沈朝进来也不会挨打。
nbsp;nbsp;nbsp;nbsp;就像个陷阱一样。
nbsp;nbsp;nbsp;nbsp;他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脚边的人。
nbsp;nbsp;nbsp;nbsp;白瑜年表情变得很奇怪，眼里分明已经含着泪了，嘴角却不住地往上扬起，又哭又笑的，看起来像疯子。
nbsp;nbsp;nbsp;nbsp;“哥哥，”他伸出手，手指紧紧地攥住沈朝的裤腿，一开始像是怕沾了灰小心翼翼的，可手碰上去后，便再也不肯放开了，“是不是你啊？”
nbsp;nbsp;nbsp;nbsp;疯了？
nbsp;nbsp;nbsp;nbsp;沈朝立即避如蛇蝎地往后退几步，余光延伸向外，那几个打人的，在不知何时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天空犹自飘着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到两人身上，落到地上。路灯的灯光影影绰绰将纠缠的人影投到地上。
nbsp;nbsp;nbsp;nbsp;“白瑜年，你在做什么？”沈朝冷冷的，抬腿踢开这点桎梏。
nbsp;nbsp;nbsp;nbsp;那么一个大高个，被沈朝轻易踢开到了一边，原先还有部分干净的大衣已经完全脏污了，灰尘带着湿漉漉雪花一齐污染着布料。
nbsp;nbsp;nbsp;nbsp;沈朝厌恶看过去，不再做出“楚朝”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白瑜年伸手抹了抹脸，膝行地堵在沈朝出巷的前方。
nbsp;nbsp;nbsp;nbsp;地上的男人眼神哀戚的，眼角凝着的泪在短短几秒内落下，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打到地面。
nbsp;nbsp;nbsp;nbsp;“哥哥，是不是你啊？”
nbsp;nbsp;nbsp;nbsp;白瑜年小心过来想抱住沈朝腿，可在看见青年移开脚尖转向另一个方向后，又连忙脱下外衣用内胆擦了擦手，死死拽住沈朝。
nbsp;nbsp;nbsp;nbsp;他身体还在颤栗，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恐惧亦或是兴奋，年轻男人跟着沈朝脚步膝行，直到沈朝看不下去，握着他胳膊强行拉他起身：“起来！”
nbsp;nbsp;nbsp;nbsp;男人乖巧地应了，连忙顺着力道站起来，小学生罚站似的缩在沈朝眼前。
nbsp;nbsp;nbsp;nbsp;沈朝抬头就狠狠扇了一巴掌过去。
nbsp;nbsp;nbsp;nbsp;“啪”地一声清脆声响，眼前人茫然抬脸，但下一秒，沈朝左右开弓又是一记耳光。
nbsp;nbsp;nbsp;nbsp;“你是在试探我吗？”又是一下。
nbsp;nbsp;nbsp;nbsp;“阴魂不散是什么意思？”白瑜年脸被扇到歪斜。
nbsp;nbsp;nbsp;nbsp;年轻男人嗫嚅了两下，无措又懵懂，但几下耳光下来，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白瑜年反应过来，沈朝这是不再辩驳。
nbsp;nbsp;nbsp;nbsp;“哥哥哥？”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nbsp;nbsp;nbsp;nbsp;明明之前可以叫得那么顺口，可真面临事实，白瑜年反而近乡情怯，不敢认似的，叫不太出来。
nbsp;nbsp;nbsp;nbsp;沈朝没有给一点好脸色。
nbsp;nbsp;nbsp;nbsp;白瑜年抱着自己脏兮兮的大衣跟在沈朝身后。
nbsp;nbsp;nbsp;nbsp;哥哥从来没有这样打过他，但此刻脸颊的刺痛却让他格外满足乃至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