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白鹭7487，那我申请航向……085呗？”
nbsp;nbsp;nbsp;nbsp;白鹭这个机长听口气还挺好说话，江宁应得也自然，“白鹭7487，航向085同意了，下到6000。”
nbsp;nbsp;nbsp;nbsp;“下6000，航向085，白鹭7487，SAS-81A进场，跑道是17R。”
nbsp;nbsp;nbsp;nbsp;“白鹭7487，正确。”指挥完这架，江宁转头又喊刚刚被干扰了的王珩宇，“东方5318，准备怎么飞？”
nbsp;nbsp;nbsp;nbsp;“右转飞……SS420？东方5318。”王珩宇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nbsp;nbsp;nbsp;nbsp;江宁看了两眼雷达显示，预估了一下当前扇区里的航空器走向，开口给他换了个方案，“东方5318，你飞SS200加入程序吧，恢复自主领航。”
nbsp;nbsp;nbsp;nbsp;这要是放在以前，王珩宇高低得问一句，你都想好了还问准备怎么飞？！
nbsp;nbsp;nbsp;nbsp;可现在……下头指挥的是江宁，他可没胆子问这话，只能无条件服从。
nbsp;nbsp;nbsp;nbsp;“收到，飞SS200加入程序，东方5318。”
nbsp;nbsp;nbsp;nbsp;另一边一直保持在5100高度的陈杨，像是终于得到了江宁百忙之中的青睐，“山东1188，高度上6000，联系区调119。2，再见。”
nbsp;nbsp;nbsp;nbsp;“119。2，上6000，再见，山东1188。”
nbsp;nbsp;nbsp;nbsp;送走了一个陈杨，转头江宁刚想开口给王珩宇换高度，又有人先插话了，“白鹭7487，我申请航向050。”
nbsp;nbsp;nbsp;nbsp;江宁看了眼雷达，050航向又转出去了，但不影响航路，于是问了一嘴：“白鹭7487，050飞多远？”
nbsp;nbsp;nbsp;nbsp;“050飞……25海里吧。”
nbsp;nbsp;nbsp;nbsp;“白鹭7487，同意。”
nbsp;nbsp;nbsp;nbsp;这头刚复诵完，又来了一个磕磕绊绊的英文插话的，后面似乎还有个不知道哪个航班的声音，但是干扰了，江宁没听清。
nbsp;nbsp;nbsp;nbsp;等那个英文的说完了，江宁点开航班信息看了一眼，国内航班。
nbsp;nbsp;nbsp;nbsp;于是，等他开口时，那个声音又成了以前冰冷的腔调，“海南7253，公司有要求一定要说英文嘛？”
nbsp;nbsp;nbsp;nbsp;那头的机组似乎没想到他用中文问话，而且听这个不怎么客气的声音，一时开口都有些犹豫，小心谨慎地问：“倒是……也没有。最近国际航班有点多，所以想练练英语……额，不可以嘛？”
nbsp;nbsp;nbsp;nbsp;江宁冷漠拒绝，“下次再练吧，这会飞机有点多，如非必要，说中文。”
nbsp;nbsp;nbsp;nbsp;“啊……收到，海南7253。”
nbsp;nbsp;nbsp;nbsp;“海南7253，虞城进近雷达看到了，SAS-81ARWY进场，跑道17R，高度下4800。”
nbsp;nbsp;nbsp;nbsp;“SAS-81ARWY进场，跑道17R，下4800，海南7253。”
nbsp;nbsp;nbsp;nbsp;今晚上席的见习是李晓，刚刚休息完进来就听见江宁说那句“如非必要，说中文”的话。他要替的位置在江宁边上，这会站过去刚巧看了一眼江宁面前的管制雷达——每架飞机在他手里跟小玩具似的乖乖排队等着。
nbsp;nbsp;nbsp;nbsp;可江宁指挥的话却一条接一条繁忙不堪，而且他语速很快，但每一条指令都很清晰明了。
nbsp;nbsp;nbsp;nbsp;李晓突然想起以前他师父瞿昭说过的话——自身能力强，开口就会变得有底气。
nbsp;nbsp;nbsp;nbsp;江宁好像就是这样。
nbsp;nbsp;nbsp;nbsp;别的部门他不知道，但整个进近管制室，似乎只有江宁能做到这句话。
nbsp;nbsp;nbsp;nbsp;而专注指挥的江宁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李晓的目光，等无线电那头复诵完，江宁顿了两秒，没人插话他才开口道：“东方5318，高度下24。”
nbsp;nbsp;nbsp;nbsp;“下24，东方5318。”
nbsp;nbsp;nbsp;nbsp;也是不容易，被连续打断了两次，江宁这条指令才发出去。
nbsp;nbsp;nbsp;nbsp;之后又指挥了两架飞机后，江宁眼看白鹭7487的航班跟之前国航1224一样越飞越远，简直在他的显示雷达上独树一帜的时候，无奈地开口提醒，“白鹭7487，尽早右转吧，前面有活动限制。”
nbsp;nbsp;nbsp;nbsp;“好的收到了，我大概飞20海里就转，马上了，白鹭7487。”
nbsp;nbsp;nbsp;nbsp;江宁预估了一下路线，只能又强调了一句，“白鹭7487，尽快。”
nbsp;nbsp;nbsp;nbsp;“好的，我马上，白鹭7487。”
nbsp;nbsp;nbsp;nbsp;回头再看王珩宇的位置差不多了，江宁再次开口，“东方5318，高度下12，联系塔台124。35。”
nbsp;nbsp;nbsp;nbsp;“124。35，高度下12——”说着，他顿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今天是中秋……”在天上还能说上几句话，落了地江宁还得上班，好好一个中秋……王珩宇想想都糟心，语气颇为委屈地补了一句，“进近，中秋快乐！”
nbsp;nbsp;nbsp;nbsp;江宁闻言一愣，一听他那委屈得不行的语气，突然有点心疼。
nbsp;nbsp;nbsp;nbsp;手里握着填写进程单的笔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最后有些妥协地开口道：“东方5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