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二少在上层圈子里可谓是恶名远扬,乖张邪僻的事迹层出不穷,余若音也曾略有耳闻,她惊惶之余又心想两人小时候竟交好过,既然有这层关系在,自己的女儿应当说的是实话,于是稍稍放松了心,有意提醒道:“这种人,咱们还是少去招惹为好。”
她又拥紧了温漾,“对不起温温,妈妈以为你永远回不来了……”
“妈,是我差点酿成大祸,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早点休息吧。”温漾出声打断,沉溺在母爱的拥抱中,身心自上而下仿佛淌过一股暖流。
“对了妈,明天,明天我要出去一趟。”
“好,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余若音大抵是来了困意,没有多问。
“嗯。”
温漾不敢轻易提及自己的计划,因为那所学校也是她逼着她爸妈费尽心力才转去的,这其中不单投入了大量的金钱,而且还耗费了他们辛苦建立的人脉和精力,若贸然说要退学,她爸妈为她做的一切岂不都是付之东流。
这么想着,温漾越发良心不安,为自己曾经的任性妄为而懊悔不已。
唉,要不继续读下去?学校那么大,她又和那几个人不在一个班级,碰面的几率小之又小,况且再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忍一忍也行。
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温漾以为沈老爷说的看车是逛车展,没想到是去看赛车比赛。
沈初棠带她上了场内顶层宽敞的大露台,这里的奢华程度与两侧拥挤的座位席形成了天壤之别。
露台上不仅配备的休闲娱乐设施一应俱全,视野更是辽阔无垠,可以尽情俯瞰整个赛场风光。
不过赛场此刻冷冷清清的,只零星看得见几个跑着的工作人员。
温漾倚靠在露台边缘的栏杆上,新奇地凝望着远处那条犹如巨蟒般蜿蜒曲折的赛道,内心少了几分有沈初棠在的不安,多了几分对这场赛事的期待,一定很令人热血沸腾。
沈初棠懒懒地半躺在张摇椅上,眯眼打量着正对面女孩的背影,不由轻笑:“一条破路有什么好看的,真没见过什么世面。”
他刚叼起支烟,一道高亢嘹亮的男声传来——“沈二少!”
“哎呦二少您这胳膊怎么啦?”
“快去给沈二少点烟。”
沈二少?沈二货还差不多。
温漾听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一口一个二少的喊着,尴得她头皮发麻,扭头便瞧见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
这男人最瞩目的是身上披着的那件长款皮草大衣,油光滑亮的,乍一看还以为是黑狗熊成精,但他长的够高,生的样貌也好,没被这一身厚重的皮草压住,反倒将他那股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气息衬托得更加鲜明透彻,在他身后齐齐站着一排清秀水灵的男孩子,和菜市口任人宰割的小兔子似的。
“快去啊。”
男人蛮横地揪住离他最近的男孩子就好往沈初棠身边推,被沈初棠抬手制止了。
“周知礼,你带这么多小兔子做什么?”
周知礼笑笑,本想说是“带给咱们沈二少消遣的”,抬眼却见沈初棠迈步朝一个女孩子走了过去。
我操了,有女孩子!
沈初棠居然还主动往人家旁边凑!
这一幕真他妈比野猪下了个蛋还稀奇!
周知礼在心中爆了一连串惊恐的粗口,众所周知,沈初棠对女人那是唯恐避之不及,甚至他曾亲口承认过特别钟爱于如小白兔一类清纯乖巧的男孩子。
难道是男孩子玩腻了,又转战性别了?
真……疯狂哪。
温漾对沈初棠的靠近满怀警惕,面上却是依旧波澜不惊地无视了他,将目光聚焦于更远处的风景。
沈初棠才懒得自找没趣,悠闲地点燃了嘴里的烟,等待着即将上演的精彩好戏。
越高的位置风越大,沈初棠呼出的烟雾全顺着风扑温漾脸上了。
虽然没有尼古丁的焦糊味,但带着股苦涩,呛得人也很不舒服,她小心地用手捂住下半张脸,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