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小到大,我也没怎么打过架,上大学后也就有过一次,还是二十几号人打五个,就在平阳工学院新区的后门口,碍于情面我不得不上去踹了一脚,就这,被派出所追了大半夜。
母亲不知道这些,她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我揍梁致远那次。
我以为陈晨晕了过去,不想母亲跪下捂着他的脑袋叫了叫,这货猛地“操”了一声——好像是的,满嘴是血,难免口齿不清,但那种情绪不会错。
母亲的两条大腿乃至小半个屁股都暴露在灯光下,尽管她已经竭尽所能地把毛衣裙往下拽了拽。
我吸吸鼻子,扫了眼软塌塌的老二,抬脚踹了上去。
没敢用全力,但效果还是很可观,这个装死的人立马叫了一声,差点像热锅里的龙虾般跳将起来,跟着,他弓起身子开始蠕动,空气中飘荡着一丝血腥气。
我刚想再来一脚,母亲突然抱住了我。
“严林!你有完没完?再打就出事了!”她说。“你知道你在干啥吗,严林!知道你在干啥吗!”她瞪大眼睛,声音像把锉刀。
听到这句话之后,14岁时的记忆,录像带的画面,刚才的场景开始在我脑海里不停转动,这些东西共同形成了一股戾气,它瞬间充斥了我的全身。
我用力一甩,把她甩到了沙发旁边的地上,对准蜷缩在地上的陈晨的裆部,我用尽全力踩了一脚,我几乎能听到蛋碎的声音,或许吧。
这个装死的人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我已经捡起了那个带血的烟灰缸,然后抓住了他的头发,用烟灰缸在他头上狠命的来了三四下,鲜血甚至飞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放开了陈晨的头,他趴在地毯上还在缓缓蠕动,我又在他的小腹上狠命的踢了一脚,这傻逼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然后彻底不动了。
母亲再次冲上来抱住了我,“严林,你是真的疯了,不能再打了,真的要出事了。”
居高临下,我望着母亲,她柳眉紧锁,白净的脸上淌着两行泪,额头上星星点点,两颊的红晕却始终没有散去。
我甚至能瞥见V领里隐隐露出的一抹乳肉。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看了陈晨最后一眼,我喘口气,“出事了我赔命给他。”然后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儿?”我转头看了一眼,她声音轻柔了许多,尽管依旧哑得厉害。
我没吭声,又走了两步。
“严林!”她又叫了一声,到底是松了手。
我心里却无端地空了下来。
沙发右侧的地上扔着一些衣物,有男装,也有女装,将近绕过去时,猛地瞅见一条紫色蕾丝内裤,我抹了把汗,看看手上的血,接着,猛喘了一口气。
门大概有些高级,搞了好几下才把它打开,出去时,陈晨咳嗽了一声。而母亲,又唤了声“严林”。
走到功能房门口时,母亲奔了出来,她站在走廊上,一连叫了好几声“林林”。我没有回头。我感到浑身湿漉漉的,像裹着一件万斤重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