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跟在刀剑们身后,想起少年谈论起主人的拥抱这种奇怪的话题,结果那个主人还真的抱了他……
她想起与森鸥外刚刚相遇时,森鸥外也是二十多岁……
这种纯粹的拥抱在年龄差距以及身份差距的情景下很怪,而且主人这个名称真的很容易想歪。
有的邪教也会这么诱骗小孩子对吧?!
难道变态另有其人?
但就连一副耐心负责大哥哥样子的一期一振都没什么表情,看起来这一大家子都完全没救了啊!
**
千间幕坐在天守阁,靠在窗边看外面的刃。
这几天他唤醒了不少刀剑,除了一期,信浓,乱之外,还有一振名为膝丸的太刀。膝丸一修好,就扑进池子里找自己的哥哥髭切。
这也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兄弟。
利用刀剑们对亲近伙伴的关系,修好一振就会买一送一送另一振,这样的计策可谓十分阴险。压切长谷部是明显的执行者,他挑着不同刀派的人修复,而修复好的刀大可以去拼自己的亲友。最鲜明的就是栗田口,修复速度快的飞起。
因为都在努力唤醒自己的伙伴,收手入室其乐融融,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氛围。
本丸外面的空地里,山姥切国广正和压切长谷部正对着一大堆物资面面相觑。鹤丸在树上偷懒睡觉,远处的角落里三日月赏樱喝茶,对面的小狐丸在樱花中舞剑。
桌上铺着纸,想要落笔,突然想起昨晚那个红发的孩子。
直白的讨要拥抱,于是弯下腰,只是真切的拥抱之后,那少年突然炸出了一大堆樱花,是明显的灵力暴动的状况,吓了他一跳。
狐之助介绍过,是因为极度开心?
对于刀剑们,主人是个很奇妙的存在吧。
**
【
……
仇恨如何化解,仇人如何原谅?
我搞不明白这种事。
72区是反抗军的边界,一条宽阔的河流横穿而过,向着两侧分出无数支脉。木桥和小船是唯一的交通途径,这是天然的堡垒,也是反抗军得以生存至今的保命符。
我在船上休息。
没有掌控方向,就这么漂泊下去也好。天边染上多彩的颜色,似乎是本世纪限定的特殊天象。小船摇摇晃晃,风吹过脸颊,披在身上的披风维持着微弱的暖意。
……
……
我看着这个在河流中漂着的孩子。
一头红发,紧闭着眼,刚刚十五六岁的样子,嘴唇苍白,额头烫的烧手。扒开上衣,腹部是一道长长的刀口,但并不深,没有伤到内脏。
如果不去医治,他活不过今晚。
在我犹豫的时候,那少年拼劲全力抬起手,握住了我的手指。
「救救我……」
他说:
「爸爸,请抱抱我。」
……
我还是救了他,虽然我觉得,他可能不希望被我所救。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我就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
多年前与反抗军的作战中,我斩下了他父亲的头颅,并以残忍的方式昭告天下,那支反抗军军队因此解体惨败。
他就站在反抗军的俘虏中,十岁大小。年幼的少年仰望着父亲苍白的头颅,信仰崩塌摧毁,挚爱被杀死践踏。巨大的悲痛是啃咬心脏的怪兽,疼痛令他在寂静中痛哭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