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榆的话说太晚，宋池的动静早早引起了远处小孩子的注意，下一秒，一个小女孩抱着球拍跑了过来，在离秋千还有几步距离的位置停下，静静地看了宋池一小会儿，忽然转头看向她问，“姐姐，这个哥哥是哭了吗？”
“这……”陈榆看了一眼宋池，潜意识觉得自己不能骗小孩，“应该是哭了。”
“哥哥，你为什么哭？”小女孩似乎真的担心，抱着球拍又往前走了一小步，歪着头去看宋池。
宋池的脸上早就没了泪，只是鼻尖和眼尾还泛着红，面对小女孩的问题，他眨了眨眼，憋出一句，“我没哭。”
“可你眼睛是红的。”
“那是因为……”
还没说完，小女孩打断他说，“鼻头也是红的。我哭的时候也这样。”
“你就是哭了。”她下了结论，然后又转过身问陈榆，“姐姐，这个哥哥为什么哭？”
小孩子的好奇很多时候找不到原因，陈榆有些尴尬地想着措辞，最后还是说了实话，“他太开心了。”
“不是难过吗？”小女孩显得很意外。
“不是，”陈榆顿了顿，“人开心的时候也会哭。”
“我以为你欺负他了。”
陈榆失笑，摆手回答说，“我没有欺负他。不信你问他。”
“她没有欺负我。”见陈榆差点被误会，宋池急忙跟着解释。
小女孩得到了答案，回过身再次静静地观察了宋池一小会儿，最后放下心抱着球拍离开，走之前还跟两人说了再见。
等小女孩走远，陈榆朝宋池伸出手，“走吧，趁还没有第二个小孩子看见你。”
“我已经没有再哭了。”宋池泛红的眼眶恢复了许多，快要看不出流泪的痕迹。
嘴上这么说，手却乖乖地搭上了陈榆的掌心，然后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出了公园，宋池一直拉着陈榆的手，半秒都不想松开，直到送她到家门口，还是不松。
“宋池，”陈榆试图将手抽出来，“你要牵到什么时候？”
宋池垂眸，低头去看两人紧扣的手，小声回答，“我不太想松。”
“可我要回家了。”
“那我们下次见面会在很久之后吗？”他转过头，注视着陈榆问。
“等六月考完，”陈榆用了点力气，终于抽出手，“我们有一个暑假能见面。”
“那暑假之后呢？”
陈榆被这个问题逗笑，“宋池，你想的太远了，现在才三月。”
“一点都不远……”宋池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榆打断，她匆忙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真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见陈榆不愿多留，宋池咽下了未出口的话，轻轻点了点头，不太情愿道，“好……等你进去我就走。”
三月的夜晚还透着凉意，晚风从身后吹来，将宋池指尖吹得冰凉，他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陈榆的背影，直到那道背影消失不见。
倒计时继续翻页，时间很快到了五月末，卡在变换不定的初春和酷暑之间的五月是c城最好的时间。
万里晴空下的校园到处都是浓密的树荫，宋池坐在靠窗的位置，将试卷往前移，避开树叶间投下的耀眼光斑。
“诶，宋池。”林茜茜打了个哈欠，拧开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大口，“等考完成绩出来了，你打算报什么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