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大哥说得有理。”我转头对祁桁道，“我表哥就是这样，讲究。”
nbsp;nbsp;nbsp;nbsp;我跟祁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不时我也问严胜的意见，聊的都是过节时候的一些见闻，不干涉其他，终于等到那浮元子端上来，心中一松，一时之间懈怠，勺子一舀就吞了一整个进嘴，牙齿咬破，滚烫地芝麻花生馅就落到了舌头上。
nbsp;nbsp;nbsp;nbsp;“好烫……好烫……”
nbsp;nbsp;nbsp;nbsp;祁桁边用勺子搅动着浮元子，边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摇头。
nbsp;nbsp;nbsp;nbsp;他吃了没多久，目光突然一凝，站起身往外头指了指，对我道：“我吃饱了，到那头街角等你。”
nbsp;nbsp;nbsp;nbsp;言罢，慌忙从后门走掉了。
nbsp;nbsp;nbsp;nbsp;一同用膳，提前离席，不像是他的什么君子作风啊？而且从后门走，不是还得绕路吗？我愣了一瞬，转头往他刚才看着的方向瞧去，见到一妇人正往店里走来，仔细一瞧，正是刚才卖他花灯的那个老板。
nbsp;nbsp;nbsp;nbsp;正疑惑着，多看了几眼，发现那老板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只是走在前头点，后头还有一青年、一孩童，也走在她身后，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正跟她说着什么。那孩童，正是上次捏着蝴蝶哭的那个，那青年……
nbsp;nbsp;nbsp;nbsp;杜英睿？！
nbsp;nbsp;nbsp;nbsp;三两口吃完，我和严胜一起在街角找到了祁桁。
nbsp;nbsp;nbsp;nbsp;我问祁桁：“你……你买那么多灯，其实不是你弟弟妹妹想要，而是为了让那位老板娘赚钱吧？”
nbsp;nbsp;nbsp;nbsp;祁桁走在前头，背对着我，不说话。
nbsp;nbsp;nbsp;nbsp;“她……是杜英睿的娘亲吗？你编蝴蝶送的那小孩，就是他弟弟吗？”我又问。
nbsp;nbsp;nbsp;nbsp;祁桁缓缓点了一下头。
nbsp;nbsp;nbsp;nbsp;我走上前，与他并肩而行，“杜英睿不知道是不是？你害怕叫他瞧出来，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祁桁沉默片刻，方缓缓道：“倘若知道是我，他恐不会收那些钱。”
nbsp;nbsp;nbsp;nbsp;他又是这样，他总是这样。
nbsp;nbsp;nbsp;nbsp;“可杜英睿一直那样误会你，你做完这些，不去解释，他也不会念着你的好。”
nbsp;nbsp;nbsp;nbsp;祁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望向远处烟火。
nbsp;nbsp;nbsp;nbsp;我望着他的眼睛，一时之间失神，也忘记要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良久，我方听见他说：“走罢，放灯去。”
nbsp;nbsp;nbsp;nbsp;第25章舞弊叶儿枯完，就该成灰了，风一吹，……
nbsp;nbsp;nbsp;nbsp;围猎之前，朝中又发生了件大事。
nbsp;nbsp;nbsp;nbsp;礼部尚书柳文崖，半夜喝完酒回家，失足跌进湖里淹死了。
nbsp;nbsp;nbsp;nbsp;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种事通俗的讲就叫点儿背。但巧就巧在他失足的昨日，受到了江起闻，也就是之前负责过林承之案子的大理寺左少卿的弹劾。
nbsp;nbsp;nbsp;nbsp;说是有人揭发他几年前任会试的主考官时参与舞弊，正预备提审他了，他却就这么突然死了。所以也有人说他是做贼心虚，提前知道了风声，趁着提审的公文还在办，赶紧自行了断了，免得牵累家人。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一个说法。另一个说法是江起闻从前与他有些龌龊，此番只是借题发挥，他这么做是为了以死明志，以证清白。
nbsp;nbsp;nbsp;nbsp;总之，人死了，其中有什么隐情也找不到问了。柳府的人对外讲，一律都是失足淹死的。只后来柳文崖的小儿子柳飞瀚去江起闻家里闹过，说是他逼死了柳文崖。
nbsp;nbsp;nbsp;nbsp;此事众说纷纭没个结果，大理寺又派人去查，查着了件更为悬乎的事。
nbsp;nbsp;nbsp;nbsp;——柳文崖失足的那晚，是在安王府喝的酒。
nbsp;nbsp;nbsp;nbsp;“柳府的家丁跟大理寺的人说，柳文崖出门前神情就不太寻常。大理寺的人觉得，如果是为了寻死，那么夜里出门就可以去投湖了，何必到我这喝完酒再去自尽？所以觉得跟我也有些关系。”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捏着眉心，一脸无奈。
nbsp;nbsp;nbsp;nbsp;“要么是巧呢，你请谁喝酒不好，非要请他。”我站在安王府的池子边撒着鱼食，忽然之间想起来个事，“之前办林承之的案子的时候，我就听说江起闻在忙一个大案，林承之的案子也就这样往后延了几日，原来他是在查科举舞弊？口风真是严实。”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先答我：“不是单独请他，那么多人都在场呢。”
nbsp;nbsp;nbsp;nbsp;接着又道：“此时事关重大，大理寺的口风一贯很紧。”
nbsp;nbsp;nbsp;nbsp;我道：“幸好是那么多人在场，否则你现在就该在大理寺受审了。”
nbsp;nbsp;nbsp;nbsp;按理说，这最后一个见面的人，怎么都很惹人怀疑。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眉头微蹙：“如若柳文崖真牵扯进了舞弊之事，他的死，也未必真是失足……”
nbsp;nbsp;nbsp;nbsp;我道：“难道还有人敢杀当朝二品大员不成？”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兀地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