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于是说：“那我换一种说法。我去杀了他，你支不支持？”
nbsp;nbsp;nbsp;nbsp;希芸呼吸急促，在那一瞬间几乎心跳骤停了。她呆呆地望着妫越州，不由得问道：“你能杀了……你能杀他？”
nbsp;nbsp;nbsp;nbsp;“杀他算不上什么难事，”妫越州轻轻将手放到了她的肩上，安抚道，“重要的是让死者沉冤。希芸，你当真要让她背着个‘畏罪自杀’的名头么？”
nbsp;nbsp;nbsp;nbsp;“不！她不是！”希芸剧烈地摇着头，眼中又涌出了泪水，“她是想来带我走……可是……可是……”
nbsp;nbsp;nbsp;nbsp;希芸挣开她的双手，背过了身去。
nbsp;nbsp;nbsp;nbsp;“我不能说……不然会害了更多的人。”她这样道。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对她的态度感到疑惑，想到钱复宽与和郡王勾结，便猜测是不是钱复宽曾经威胁过她。
nbsp;nbsp;nbsp;nbsp;“钱复宽已经入狱了，他也不会活太久。”妫越州说。
nbsp;nbsp;nbsp;nbsp;“——那西鹤楼，”希芸在魏央那里听说钱复宽入狱时尚将信将疑，又疑心她会不会是和郡王派来的人所以十分戒备，此时再听到这消息便不得不信了，她忙问，“那西鹤楼……西鹤楼的人，都还活着、都还好吗？”
nbsp;nbsp;nbsp;nbsp;“当然，”妫越州似有所悟，点头说，“现在她们都在魏央那边，不会出事的。”
nbsp;nbsp;nbsp;nbsp;“魏央……”希芸低低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转过身来，愤恨地开口质问，“你和她是一伙的？”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叹了口气，坦然道：“你见到她时，她身上是不是还缠着绷带？那下面的伤口就是我打的。”
nbsp;nbsp;nbsp;nbsp;希芸吃惊，倒是一时愣住了。
nbsp;nbsp;nbsp;nbsp;“魏央、我，我们都不是和郡王的人，这点你可以放心，”妫越州又说，“是谁威胁了你？一旦说出真相，西鹤楼的人就会出事？”
nbsp;nbsp;nbsp;nbsp;希芸咬住下唇。她觉得妫越州不会是和郡王的人，毕竟第一次见面她就能杀掉自己，却表现出了善意。可是魏央……姓魏的那个女人……希芸想到她的问话，心中十分抗拒。
nbsp;nbsp;nbsp;nbsp;“你说……钱、钱老板，他入狱了，”希芸又说，“是、是和郡王想害他吗？”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笑了一声，俯下身认真望着她的双眼道：“和郡王想救他，希芸。如果我猜的没错，钱复宽他一定会出卖你，换取自己逍遥法外。”
nbsp;nbsp;nbsp;nbsp;“不！不可能！”希芸却反驳道，“是钱老板救了我！他还给秋姐找了墓地安葬，是他……”
nbsp;nbsp;nbsp;nbsp;这话几乎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时便猛然咬住了嘴巴，心中一阵后怕慌乱。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仍旧凝视着她，呼出一口气，直起身来。她轻声问道：“也是他告诉你，一旦你把真相说出来，西鹤楼的所有人都会被连累，是吗？”
nbsp;nbsp;nbsp;nbsp;希芸愣了下，慌忙摇头。不过这时她的反应对于妫越州而言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nbsp;nbsp;nbsp;nbsp;“现在我就去把钱复宽杀了，”妫越州说这话时的语气带着几分轻快，“第二个就杀段礼。放干他们的血，丢进河里。”
nbsp;nbsp;nbsp;nbsp;“——不！等等！”希芸急忙捉住了她的衣袖。
nbsp;nbsp;nbsp;nbsp;第135章“你可以帮我吧？”
nbsp;nbsp;nbsp;nbsp;新的一天，妫越州照旧踏着朝阳走进了督政署。她来得早，楼内的走廊上不见旁人也是正常，然而当她走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前时，却微微驻足。紧接着，她一把将门推开，便见室内办公桌后、在她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岁上下，尚未完全褪去婴儿肥的面颊之上有双细长的瑞凤眼。她剪着短发，胸前佩了一枚刻着国徽的玉珠，一身藏青色军装挺括整洁。
nbsp;nbsp;nbsp;nbsp;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位中年女性，容长脸上神情肃穆，嘴角微微下垂，一头长发束冠，簪着金钗，身上穿的是旧式女官的靛色长袍——妫越州能认识这个，是因为从前曾在棠明的相册中见到过。那是棠明在随侍承德太后之时留下的一张照片，所穿衣服上绣着的蝙蝠云纹和眼前这位的很相似。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知道这是谁了。
nbsp;nbsp;nbsp;nbsp;“你就是妫越州？”那年轻女子同样也在打量她，片刻后才出了声，声音很是清亮，“百闻不如一见啊。郑姨，你稍后将朕的那方齿虎玉雕取来，今日就赐给妫卿啦！”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挑了下眉，紧接着便见那个被皇帝称呼为“郑姨”的女官面露不赞同，低声劝道：“陛下，那方玉雕乃是承德太后遗赠之物，得您珍爱，贵重非常……”
nbsp;nbsp;nbsp;nbsp;“郑姨不必多言，”皇帝段璋挥了下手，显然是已经拿定了主意，笑着说，“朕与妫卿一见如故，相逢恨晚，何物不能相赠？”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别过头，没忍住笑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大胆督查使妫越州！”郑女官眼风一扫，发现她的举动后便厉声斥责道，“竟敢对陛下不敬！”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这两天听这类似的话都有些腻了，她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段璋已率先对郑女官道：“郑姨，你过于小心循礼了，妫卿生性豪朗，不拘礼节，朕正喜欢呢！”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点头道：“是啊郑女官，我‘生性豪朗、不拘礼节’，陛下想跟我单独聊聊呢，是不是？”
nbsp;nbsp;nbsp;nbsp;段璋在她的眼神中扬了下眉，紧接着便赞同道：“是啊，郑姨，你就先出去。等到棠姨来了，也让她不必惊慌，我有妫督察长作陪呢！”
nbsp;nbsp;nbsp;nbsp;郑女官低呼一声，劝了几句，却见段璋渐渐沉下脸来，当下也只能行了礼后退出去了。擦肩而过时，她特地警告地盯了妫越州一眼。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无所谓地笑了下。
nbsp;nbsp;nbsp;nbsp;“棠姨说妫卿不能来参加朕的生日宴，朕心中甚是遗憾，特来一见，”段璋等这空间只剩下她们二人之时，继续用清朗的声线开口道，“妫卿人中龙凤，朕果然见之心喜！”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于是问：“有多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