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最后一截链条在顾覃的背后打了个结,转到前面去看,几乎每一处走势都与漂亮的肌肉紧紧贴合,顾覃整个人被他绑得好像个艺术品。
但顾覃已经双目紧闭,满额冷汗,不知道此时落入了什么样的场景里,浑身打颤,牙关之间撞出的声音都无比清晰。
顾潮西一下慌了神。他伸手捧起顾覃的脸,轻轻拍了很多下:“顾覃?”
顾覃不讲话,状态仍在肉眼可见地变差。
顾潮西的手抖着,不停地在顾覃的侧脸轻拍:“顾覃你怎么了,你别演戏吓我,不像。”
但彼此心里都无比清楚,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要扯谎骗他,顾覃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更不用说用拙劣的演技,博取一点可怜的同情心,以此让他停手。
顾潮西彻底乱了,讲狠话时强忍着咽下的泪,此时却因害怕而再次汹涌,将他的眼眶熏得潮湿。
他伸手去顾覃身后,手忙脚乱要给他解开身上的链条。可明明是他亲手打上的结,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变得怎么都解不开。
泪水从眼眶里狂奔而出的那一刻,顾潮西承认自己的的确确就是个只会把事情搞砸的小孩。
妈妈住院没法替他买单的日子里,是顾覃帮他兜底。而现在他把祸惹到顾覃头上,就没人再替他兜底了。
他加快手上的动作,却越急就越是适得其反。
解不开。解不开。
无论怎么尝试都解不开。
急得彻底乱了阵脚,顾潮西对着大门处大喊:“有人吗!”
摄影棚的隔音效果很好,早过了收工时间,他连着喊了很多声,都没有任何回应。
刚刚工作人员散场离去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承诺,大门由他来锁。此时不只是没有人,更准确地说,是空无一人。
在情况渐渐糟糕起来的顾覃面前,什么脸面都不值一提,顾潮西的眼泪再忍不住,逐渐洗刷了他一整张漂亮的脸,继而一滴滴、一点点,落上他们身下的被单,消失在一片黑色之中。
顾潮西捧着顾覃的脸,一下下吻在他的唇上:“顾覃,你醒醒。。。你别吓我,求你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你睁眼看看我。。。”
顾覃话都说得费力,手臂被缚在一起,分不开,就一起抬起来,抵在顾潮西的脸侧,替他把泪水揩去:“别哭。我没事。”
他指指脱掉的裤兜:“用我手机打给祝彰,他在南城。”
顾潮西在电话里挨了祝彰一通骂,骂音中伴着越来越大的汽车引擎声。祝彰骂够了,终于舍得挂了电话认真开车,顾潮西回过神,颤抖的手又按开手机:“救护车、叫救护车。。。”
简单的三个数字,他打出了无数个错误组合。1120、1220、1200。。。怎么都输不对。
怎么都输不对。
顾潮西再一次把拨号盘清空,右手拿手机,左手握住右腕。两秒后,好像在和自己较劲,他再一次尝试拨出那个三个数字的号码。
这一次,顾覃伸手按住他。
前面喘得太急,到此时,顾覃讲话近乎只剩下了气音:“不用救护车,祝彰知道带什么药过来,吃两片就行。”
他躺在顾潮西的臂弯里,抬手抹掉他颊边新滑下的泪:“消气了吗?”
顾潮西的泪掉得更凶了:“这么严重的后果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干嘛不提前说啊!”
“我想说来着,但你没给我说完的机会。”顾覃如实说。
顾潮西顿了一下,大概是想到确实有这么回事,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那你该拒绝我的要求,你不该——”
顾覃却不理他的胡言乱语,只问:“那是不是算你答应我说的了?”
顾潮西愣住,而后疯狂点头,抽噎得更凶了。
顾覃似乎笑了笑,手抬不上去,只能用指尖捻捻他的发丝:“别哭了,我没事。应激反应而已,死不了人的。”
【??作者有话说】
顾潮西:真的不是我爱哭。。。来个人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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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最初的最初,机审提示,卡住我的用词是“身下”和“唇”,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只是暧昧可能气氛了点。这二位就是穿得少了点对坐了一会,都没脱完。。。求您慧眼,别搞我这个湖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