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彰大环线自驾近两周，人黑了两个号，和彩毛适配度直线下降，这天说什么也要在上工前去把头发染了。
人是午饭前出去的，下午回来，变成了棕的。一举从花里胡哨改走低调深沉路线，顾覃干完活出门，差点没认出来。
自打十几岁起，顾覃就没见祝彰的发色这么正经过。他好奇问一句，换来祝彰特得意的回应：“我栩姐给挑的，靠谱儿！”
祝彰浑身上下正放肆散发着“恋爱ING”的气息，顾覃深有所感，把他叫上楼去：“彰儿，你来一下，我问你点事。”
祝彰跟着上了楼，关上工作室的门：“啥事啊？”
顾覃开门见山：“如果陶栩主动亲你，你什么反应？”
祝彰仍在状况外，一时没转过弯：“不是，咋的，啥意思啊，哥你现在发展了点不得了的癖好啊？打听人隐私？”
“……”比起大费口舌和他解释，顾覃直接选择了更省事的方法，“算了我回头问别人。”
“别人你能问哪个别人呢，除了我，问栩姐啊？”祝彰从后面给他拉住，“你问她和问我不一样么，你问她啥，‘祝彰亲你的时候你啥反应’啊？”
顾覃接受他的说法，又回来：“那你说。”
“她亲我，她主动亲我我巴不得呢，回应呗！当然是回应了，你这问的是废话。”
顾覃换一种问法：“那如果其他人主动亲你，你怎么反应？”
“那我会反手给他一个大逼兜。”祝彰好像咂摸出点味儿来，“咋的，有人要霸王硬上弓亲你啊？”
形容有些不合理，但顾覃懒得纠正，于是点了点头。
“你真是我亲哥，”祝彰两脚一蹬，滑着凳子又凑近了点，“那你直接说就得了，老拿我和栩姐套什么呢你，我俩啥关系，那人和你啥关——”
他一愣，目露精光：“你不会谈恋爱了吧你啊哥。”
顾覃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才问你。”
祝彰又挪着椅子，滑到纹身床边，舒服往上一靠，然后说：“展开讲讲。”
“也没什么好讲的。”顾覃回忆道，“之前，他心情不好，我就学你抱陶栩那样抱了抱他，又摸了他的头。之后他亲我的时候，我。。。没拒绝。”
“你呢，你啥感觉呢？”祝彰追问。
“我不知道。”顾覃客观地讲，“他的心跳很快。但我好像还没有快到那个地步。”
“这不是重点，”祝彰双手摊开，“其他呢，还有没别的了？”
顾覃想了一会，还是如实交代：“我没忍住，就亲回去了。”
“？”祝彰沉默了片刻，而后指出，“哥，其实我觉得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这事都可以放放，问题的本质好像暂时不在这。”
“那在于什么？”顾覃非常真诚地发问。
“在于——”祝彰卖关子，先问，“你先告我这人谁啊，没见你最近和谁走得近呢，怎么可能有人逃过我的眼睛，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儿啊？还是我和栩姐出去玩这段时间刚认识的？”
“你之前就认识。”
祝彰“呵呵”笑了一下，甚至有一秒欣慰地觉得他哥还学会跟人开玩笑了，一摆手，没当真：“拉倒吧，这是我之前认不认识的问题吗？你那身边儿除了我和栩姐，什么时候见过第三个活人？非要说也就顾潮西，但他——”
话没说完，祝彰顿住了，后知后觉把脸转过来，对着顾覃，露出一副“不是吧”的表情来。
顾覃缓缓点点头，毫不隐瞒：“是顾潮西。”
他眼神真挚、态度诚恳，是真的想就这件事向他求得一个答案。
“我。。。”祝彰倒吸口气，而后大喊出声，“草啊！”
“祝彰，”顾覃依旧冷静叫他，“先解决问题。”
“不是，他，顾潮西，未成年，你亲都亲了我的哥，”祝彰吐槽道，“你这道德感有，但不多。来得晚了点，不如别要了，也给自己减减负，看你挺纠结的。”
顾覃有些执着于祝彰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所以这件事的本质在于什么？”
“在于——”祝彰这回叹一口气，戳在他胳膊上，“在于你跟他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儿，你一直在下意识对标我和栩姐。但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我喜欢她、我追她、我想和她搞对象，你和顾潮西呢？”
顾覃好像把他的话听进去，陷入了沉默。
祝彰索性一次把话说完：“我知道你。。。从小时候那事之后，再回来，就一直拿我当参考标杆儿，对顾客、栩姐，甚至是院儿里的大爷大妈，笑一下了、打个招呼了，都是因为看见我这么干，是不？
“但是你想想，我栩姐，你看着没想抱吧？大爷大妈，你也不能上去就亲吧？每天和我打交道的那么多人，你完全可以选择我对待任意一个人的态度去对标，但为什么偏偏选了栩姐呢？”
顾覃的视线垂落在地上，一动没动。但祝彰知道他一字一句都听进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