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顾覃把话说完,他拉起人的胳膊就往里走。卧室门在身后关上,他望着房间正中的那一张大床,恍然大悟:“哦,你不能和人住一间屋,那。。。”
“那就一起睡卧室吧。”顾覃说,“你的话,应该没事。”
顾潮西一下有点晕头转向,抱着被子往床边去:“那、那我打地铺。”
“顾潮西,”手臂被从身后拉住,顾覃问他,“地铺是给我铺的吗?”
顾潮西摇头:“你吃了药,睡床吧,舒服点。”
“不是铺给我的话,一起睡床吧。”顾覃提议都讲完,才象征性地问一句,“你介意么?”
冷不防地,顾潮西手里的被子险些掉到地上。
他想起前不久在医院,祝彰和他说,当年顾覃用了很久才重新适应了和人同住一个房间。
即便室友是相识多年的祝彰。
如今,对象换一个人,即将面临两人之间首次同床共枕,他却反问自己介不介意。
顾潮西摇摇头,乖乖又把被子塞回衣柜里,贴着一边的床沿躺下。
那一晚顾覃睡得很安稳。反倒是顾潮西,夜里三番五次爬起来,每一次都看到顾覃眼睫轻闭,非常安静地躺在他身边,姿势都不曾换过一个。
他有点怀疑那个处方药是不是真的这么有效。
他趁顾覃熟睡的时候,放轻手脚靠过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从南城大学的北门出去,步行一个路口,有一个人气非常高的文化街区。依托附近高校各有所长的艺术系,很多年轻人在这里扎堆创业,做什么的都有。
这天有个新的店面开业,不摆花篮不放礼炮,不声张地把招牌上盖的红布揭了,又在门口象征性进行了一个非常小型的剪彩仪式——
只有四个人参与,相当低调。
顾潮西把剪刀放下,看着那块和桐城的X一模一样的招牌,大大的一个字,晃得他有点懵:“怎么这么突然啊,我刚下课就把我叫到这来,现在还和做梦一样。。。”
“也不算突然,毕竟有人老早就琢磨来着,”祝彰话里有话,“忙得要死要活还得抽空跑南城来,一边挨着人骂一边进行店铺选址。。。”
顾潮西现在一点理也没有,又被一句话说得可怜巴巴,眼看要道歉:“对不。。。”
“行了,”陶栩在他的肩膀上拍一下,“他逗你玩呢真当真了?你现在有覃哥罩着懂不,他祝彰敢骂你,回去第一个先挨骂。”
顾潮西向顾覃看过去。
顾覃没应声,当做默认,而后推开店门,叫他:“里面看看。”
几乎是照着桐城的店复刻过来,也是二层,一楼等候区,二楼工作区。只是穿孔区的面积小了很多,楼上的工作室也只剩了一间。
顾潮西转身问他:“就你一个人在这啊?”
“嗯,陶栩家是桐城的,不可能跟着我跑。祝彰正好一起留在那边看店。不耽误。”
顾潮西点点头,犹豫了一会:“顾覃。你上次说的还算数吗?”
顾覃好像真不记得了似的,问他:“我说的什么?”
“你说,我别再接那些活,去你店里给你打工,你开工资给我,做我的生活费。”顾潮西望上来,盯着他,“还算数吗?”
“算。”顾覃应下来,“那如果你——”
“不需要的。”顾潮西早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声音低下去,接话,“只要和你待在一块,我就。。。不需要那些了。”
顾覃和痛觉似双生,但如果最终只能留下一个,顾潮西权衡一番,两个之中挑兵挑将,还是义无反顾把顾覃挑了出来。
顾潮西玩心突起,开了个玩笑:“当然如果你有兴趣偶尔玩一玩的话,我也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