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顾潮西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另一边睡着顾覃,竟然比他醒得还晚。
他摸出手机看一眼,原来是自己醒得太早了点。
宿醉的脑袋还有些痛,顾潮西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杯子,一口气喝个干净。身上完全没有酒醉后的脏乱差感,顾覃还重新睡回自己身边,那此时不是做梦。。。
就一定是做梦。
顾潮西原地眨眨眼睛,又直直躺回自己枕头里,想要一觉快进到彻底清醒,又越想越有点舍不得。
不想睡了。
怕吵醒顾覃,他赤着脚下床,轻轻走出了卧室。
原本一片狼藉的客厅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喝光的空罐被收入垃圾袋,没开封的整齐队列从茶几上转移到冰箱里。
地面也拖干净,一片整洁,胜过他独居的几日时光。
越看越不像个梦,他有理由相信顾覃是替他做妥当了这些事情才睡死到现在。
他按照以往顾覃早上的活动轨迹,打开冰箱门,走到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而后又放轻了手脚打开卧室门:“顾覃。”
顾覃一唤就醒,脑袋还有些昏沉,却先给出了反应:“这么早。”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美好,顾潮西眼眶里涌上热气,突地就挪不动步子,舍不得走。
前一天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因为宿醉有些断片,脑袋里不剩多少太连贯的记忆。但顾覃来找他,说“不是不要你”,他们在火红的落日夕阳下接吻,他好像又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此时依旧身处梦境里,他出了这个门,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今天有早课,要先走。”他呆站了一会,出神望着顾覃,依旧区分不清虚实。他说,“我做了早餐,在桌上,你不要忘了吃。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吧。”
顾覃点点头:“去吧。”
“顾覃,”顾潮西走到卧室门口,又转过身来看他,“下了课我还能见到你吗?今晚不喝酒,我有事想和你说。”
“可以,”顾覃坐起身,看他,“想见面的话,不是一直随时都可以见吗。”
“不是,你只有在操心我、要管教我的时候,才会很好说话。”顾潮西轻声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开,“那我去上课了。”
顾潮西没想到顾覃直接跟顾客请了两天的假。他没敢细算,不知道这里里外外是多少人民币。
顾覃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已经下了课,在校门口搭上一班公交车。他接起来,顾覃的声音传过来,低沉的,有些沙哑:“我在你学校南门口。”
早上才听过的声音,此时被电磁音一包装,依旧酥麻了顾潮西一把年轻的骨头。
他耸耸肩,回神:“你。。。来学校干什么啊,我都走了。”
“不是刚下课吗?”顾覃问他,“去哪了?”
顾潮西如实交代:“去。。。医院。”
“你不舒服?”
“不是,我有点别的事。”顾潮西含含糊糊,“那你要不市一院停车场等等我吧,一会在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