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轮番调侃完了,最熟悉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显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是话说回来,那个。。。皮肤是真真好,腰特细,估计摸一把也是顺顺溜溜的。。。”
“甭说,我对带把的没兴趣。”说了一半的话被人打断,细听还是取笑的语气,“但我听说你上回可让人给打得不轻啊。”
“上次那不是意外吗,我跟你们说他也就看起来劲劲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儿,其实私底下不定怎么玩得花呢,”那人声音压低了,说,“上次我在卫生间遇到他,他刚尿完正要提裤子——你们知不知道,他那附近都有那种印儿。。。”
“什么印儿啊?”刚叫停他发言的声音,此时突然又表露出浓厚的兴趣出来。
“就那种——”
不知道比划了什么,厕所里响起一片唏嘘声,一两张脸上竟都显露出蠢蠢欲动的神情来:“草,看不出来,他还好这口?那岂不是。。。”
遐想未尽,有人进入卫生间,而后响起落锁声。
三人立时噤了声,望过去,其中两人脸色一变:“你、你——”
顾覃面无表情,视线径直捕捉到阴魂不散的那张脸,开口就是问句:“你骚扰他?”
被问到的那个学生只好被逼着一步一步后退,完全没了刚刚高谈阔论时的嚣张神态:“什么、什么骚扰,你别乱说啊!”
“‘皮肤好’、‘腰细’、‘摸着都顺溜’。。。”顾覃眼底阴翳地盯住他,“这不都是你说的?”
那人吃准了在学校里,顾覃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于是又开始嘴硬:“我这是初步判断!不想让人说,那就别露啊!故意给别人看,不是勾引是什么!”
“哦,”顾覃又近一步,“那你是碰了还是没碰?”
“就、就他那样,是一般人能碰得着的吗!”好歹也有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快要哭出来,“我要是能碰着,肚子上就不会挨那一脚了!”
见过顾覃的两人都有所收敛,唯独那个听热闹的新人,此时尚未被他的气势吓倒,还恐吓道:“你谁啊!还敢威胁我们,你再不走我叫保安来了!”
顾覃不怒,语气都是平的,反问他:“你们保安管不管学生背后嚼舌根?打不过就背后诋毁,动不了拳头的小姑娘都知道这么干太low,怎么,你们不知道?”
有时候没有表情是最可怕的表情,话里没有语气也可能就是最可怕的语气。
再丢向顾覃的话已经完全是强弩之末的逞强了:“你、你还打算跟我们动手?”
“我不动手。”顾覃这样说着,向三人逼得更近,“不值得顾潮西主动的人,一样不值得我动手。”
明明是以多对少,但三个人没有一个想到反守为攻,就这么被顾覃牵着鼻子走。
大概是他真的不怒自威,让人下意识觉得他当真混过社会。
毕竟学生最会联想,给他一点留白,他可以将人想象成为黑社会大佬。
校服男生退无可退,直到后腰抵上厕所窗沿,被顾覃伸手揪住衣领。
“你你你你你说你不会动手的!”
顾覃当然没有动手。他的电话此时在西装衣兜里开始震动,他单手摸出来看一眼,关闭震动又丢回兜里。
“上次没被顾潮西收拾够?”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不跟你动手。”
他的手又用力收紧了些,那人被逼出两声痛苦的嘶吟。
顾覃隼一样的眼神直直盯着他,说:“我不是来给顾潮西撑腰的,他不需要我给他撑腰。只是你们说的那些话正好被我听到,我觉得不好听,需要提醒一下——我这么提醒,能听明白吗?”
他的声音沉下去,三个人听得不寒而栗,纷纷点头,连连称是。
顾覃终于放开他的衣领,转身到洗手池边,非常认真地洗了手,细致到连指缝都没有放过。
走出卫生间,他甩甩手上的水,突然有点明白,祝彰在顾潮西面前为什么那么喜欢以“哥”的身份自居。
以前祝彰对他说:“你别的可以不会,但你要学会生气,懂吗,如果被人误会脾气太好,会遭欺负的。”
当时的顾覃和现在没什么差别,面无表情就会被人默认有七分严肃:“生气是什么感觉?”
祝彰语言匮乏,只可以近似描述道:“想打人的感觉。”
在刚刚面对那三个学生的时候,他好像真的有点生气。
顾覃前脚迈出厕所,后脚撞上四处寻觅的顾潮西:“你在这啊!我还以为你先走了,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
顾覃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手机,将未接来电的提示划走,好像刚刚在厕所看手机的不是他:“没听到。”
“你是没找到厕所在哪?去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