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的小动作被顾覃看在眼里,在他喝完之后才提醒:“我递给你的就是我没喝过的那边。”
顾潮西正在舔去自己唇边的水渍,听到这话的同时望上来,舌尖都忘记收回去。
怔了一秒,终于反应过来:“你不早说?”
说完要用手背去蹭嘴唇,想了想舔都舔了,再蹭那一下岂不是多此一举、欲盖弥彰。
于是又把手放下,垂下头,背过身去,在确认顾覃看不到的地方,又下意识舔了一下。
又过五分钟,拖无可拖,顾潮西自己选的路,前面就算是断头台,他也得雄赳赳气昂昂地上。
他又侧躺回去。
顾覃靠过来,侧面和背面的都基本画完,再往下就延伸到腿后,平行绕过一圈,止于内侧,正面看过去的效果类似一个半闭合的腿环。
一只蛇就盘踞在腿根的位置,向外吐露着信子。
那根红布条一直系在顾潮西的腕子上,没被动过。顾覃提醒他:“不好意思就把眼睛蒙上。”
原来这东西的本意是做这个用的。该夸吗,顾覃还该死的挺贴心的。
顾潮西“哦”了一声,表示听到了。而后左手掌心覆于右手腕上的红绸,眼睛盯着天花板,无动于衷。
顾覃没再多说,只低声通知他:“我继续了。”
笔触又往下走,顾潮西的视线落上天花板,鲜明地感受着,一笔、一笔、又一笔。
进入工作状态的顾覃认真得可怕。看他一直无动于衷的脸,顾潮西愈发笃定自己做了个无比错误的决定。
非常失败的试探,效果甚至不如直接开口问。
顾覃在此时后退一步,对顾潮西命令道:“你转一下,向我这个方向偏一点。”
顾潮西照做。而后他又上前一步,握着顾潮西的小腿,将他的腿抬了起来——
顾潮西被迫,在他一脸平静之中,门户大开。
顾覃就当着他的面俯身下去。明知和他的皮肤接触的是笔尖,顾潮西的脸还是一下不可控地红了。顾覃离得很近,一呼一吸间鼻息都喷洒在他的皮肤上,而此时只有天相信他那里原本并没有那么脆弱。
顾潮西扯了扯卫衣的下摆。
他的腿在顾覃的手里,一下一下无意识地想要向回抽,继而被更用力地握住。
顾潮西忍无可忍,自己把手里的红色布条蒙上眼睛,在后脑潦草系了个结。
好在剩下的一点图案不多,除了一缕几乎逸散开来的烟雾外,只有蛇尾的一点尖尖。
蛇的主体才是最难搞的部分。顾潮西趴着完全可以操作,但可能会因为皮肤组织的堆叠,影响最终的效果。如果追求完美,当然是皮肤完全平整的状态下操作最佳。
“要不然,我把你的腿推起来,你自己抱住。”顾覃给他罗列解决方案,“或者你跪——”
“别了,”顾潮西紧急否决,“别了,就趴着吧。我应该没有那么胖,皮肤堆叠情况不严重的,是吧?”
是。
顾覃点点头。于是整个绘画的过程终于在他背对着顾覃的情况下把最后一笔完成了。
顾潮西长叹一口气,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他到底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