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有时候他的视线停留在湛卢的剑身上，有时候他注视着苗蓁蓁的手臂和眼睛。
nbsp;nbsp;nbsp;nbsp;他看起来坚韧得足以承担世上最无聊的训练工作。
nbsp;nbsp;nbsp;nbsp;苗蓁蓁渐渐静下心来。她听取加特林的意见，同时也保持着和湛卢的对话。如果湛卢的意见和加特林相左，她就听湛卢的，加特林对此的反应是将视线转移到湛卢身上。
nbsp;nbsp;nbsp;nbsp;很明显，加特林越来越相信苗蓁蓁说过的“湛卢自己控制自己”这句话。
nbsp;nbsp;nbsp;nbsp;加特林说：“你甘愿成为剑的容器么？”
nbsp;nbsp;nbsp;nbsp;苗蓁蓁：噢噢，果然不会少啊，这种剑客论道式的对话。
nbsp;nbsp;nbsp;nbsp;她以前是不是也和猫眼聊过这种东西？
nbsp;nbsp;nbsp;nbsp;米霍克也喜欢跟她聊起剑道和剑法。米米这人说话怪古雅的呢，她经常边看他的台词边询问a好搞懂那些佶屈聱牙的成语和古言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她用的都是什么剑来着，好像大部分时候都是既不和她交流，也对她没什么认可的剑。
nbsp;nbsp;nbsp;nbsp;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剑，那么多名剑里头她只抽中过三把自己认识的，这三把里，也就湛卢在初见就认可她，泰阿、鱼肠都花了很长时间才偶尔会跟她说几句呢。
nbsp;nbsp;nbsp;nbsp;“我不是湛卢的容器。”苗蓁蓁认真纠正，她知道对待这种话题必须很认真。
nbsp;nbsp;nbsp;nbsp;虽然她从来没认真回答过米霍克。
nbsp;nbsp;nbsp;nbsp;苗蓁蓁：猫眼米米，好猫米米。
nbsp;nbsp;nbsp;nbsp;“湛卢不会这么对我。”她进一步地解释，“剑始终是剑，人始终是人。剑不会干涉人的决策，剑只会辅助人——所谓的被剑掌控是无稽之谈。”
nbsp;nbsp;nbsp;nbsp;“哦？”
nbsp;nbsp;nbsp;nbsp;苗蓁蓁歪头。
nbsp;nbsp;nbsp;nbsp;加特林听不懂这些话吗？他是不是也有点笨啊。海军有没有义务教育来着？苗蓁蓁海军阵营开局都只白嫖训练和下属，甚至都没有注意过有没有文化课。
nbsp;nbsp;nbsp;nbsp;博加特突然前进一步。
nbsp;nbsp;nbsp;nbsp;他放低重心，从这个角度，苗蓁蓁能看到他的眼睛，那是双相当凶悍的四白眼，眼珠很小，整个眼眶里几乎全是眼白。
nbsp;nbsp;nbsp;nbsp;他拔剑，出招，长剑下压，拦挡湛卢。
nbsp;nbsp;nbsp;nbsp;湛卢讨厌这种被彻底压制的姿态。祂用不着表示，她已经足够了解祂。
nbsp;nbsp;nbsp;nbsp;然而，在她的掌中，祂平缓地注视着此刻发生的一切。
nbsp;nbsp;nbsp;nbsp;正如苗蓁蓁所说，剑永远听从使用者。最好的关系是剑会听从使用者的心意；关系一般时，它们不一定视使用者为同伴或主人，但一定尊敬ta。哪怕在最差的关系里，剑也会遵循使用者的命令：不过你的每一个命令都必须非常强硬地下达。
nbsp;nbsp;nbsp;nbsp;“它确实听你的话。”博加特说，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赞赏。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道他赞赏的到底是苗蓁蓁还是湛卢。
nbsp;nbsp;nbsp;nbsp;苗蓁蓁手腕轻轻用力，挑开加特林的剑，警告道：“不要突然这样做。”
nbsp;nbsp;nbsp;nbsp;“训练不就是这样么？”
nbsp;nbsp;nbsp;nbsp;苗蓁蓁：“不，你只是在用技巧压制我。卡普也这么做，但他这样很可爱，你这样不可爱。”
nbsp;nbsp;nbsp;nbsp;她后退一步，忽而翻转手腕，一剑斩出。
nbsp;nbsp;nbsp;nbsp;没有任何花哨的东西，这个动作纯净得宛如素描，却又携带着千钧之力。留名青史的大师之作也不可能描画出这一剑的美丽，画总是有边框和极限的，然而剑怎么会有极限？
nbsp;nbsp;nbsp;nbsp;剑当然也有极限。
nbsp;nbsp;nbsp;nbsp;剑的极限是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