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满是担忧:“我的确没有见到初云师兄。师兄,你可知他现在在何处?”
“那日我同那幕后之人交手,那人修为远在我之上,而且还藏头露尾,不以真面目示人,又对上界仙门禁术十分了解,定然是我上界宗门之人,那人有身份掩护,引灵神玉又在我手中,我担心初云师兄若是与他遇上,恐会糟他暗算。”
中云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师弟此时应在丰州地界处理血阵事宜,你不必担忧,我已经告知过他,他自会提防,那日你在传信中提到的幕后之人,我也已着手调查,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那就好!”凌月松了一口气,疑惑道:“丰州,那里怎么也出现了血阵踪迹?”
丰州与嘉州寮雾谷相隔数千里,中间还隔了一个雾州,已是六州最北端,与极北之地相隔很尽,终年大雪覆盖。
若是那里也发现了血阵踪迹,那献祭血阵早已遍布整个六州!
中云看出了她的想法,用手拨了拨一旁棋盘上的棋子,才道:“寮雾谷血阵暴露后,下界各地隐藏血阵便逐渐现显,一时之间死伤无数,广仙门为应对血阵危害,召集上界各宗,划分了宗门管辖地,若管辖地内发现血祭踪迹,便由管辖宗门负责。我宗便是负责丰州地界。”
难怪初云师兄会身处丰州。
凌月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蹙眉道:“既然血阵之事影响甚广,广仙门还要在此时举行举行仙门大会,师兄不觉得有些不对劲?”
中云也觉得时机不适合,可广仙门那边早已有了回应,既已入世,他也只得是应下了邀约。
“师妹,此事广仙门方面已经给出回应,此次仙门大会一是为了促进上下各宗之间的合作,二是为了给各宗弟子一次寻求机缘的契机,以促进各宗弟子修为。”
凌月眉头微蹙,直觉告诉她此时召开仙门大会或许另有目的,可她一时间也想不到会是什么。
神翊会不会知道其中内情?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的身影,一时间,惊得她眸光一震,手掌悄无声息覆上了那散发着暗光的手腕。
中云并未看出她的异样,温声道:“师妹,你此时回宗时机正合适,初云师弟此行正好需要引灵神玉协助,你若是无事,便走这一趟,同他一起将丰州事宜解决,三月后一道前往广仙门赴会。”
凌月本想在门内避上些时日,待时机合适再出宗寻找最后一颗天珠。
可那幕后之人实在是危险,若将神玉交由他人贸然送去,恐怕会有意外,且留师兄一人在丰州,她亦是不放心。
她道:“师兄你放心,我即刻前往丰州协助初云师兄。”
中云眼中欣慰,自家小师妹下界一趟归来似乎更沉稳了,他笑道:“那为兄便在宗门等候你们归来。”
凌月出中云殿后并未直接前往丰州,而是调转方向前往了宗门先灵堂。
先灵堂内供奉着已故历代宗门长老及掌门的命灯,命灯以入宗时留存下的一丝魂血混合着万年青松粉墨燃烧着,长明不灭。
诺大殿堂被温暖火光映照着,宗门根基立于千百盏命灯之中。
清月圣人与其亲传弟子——南音上仙的命灯也在其中。
凌月站在两人命灯前,抚摸着师尊南音留下的玉魂佩,柔声道:“师尊,您传授的心经弟子已经寻到了突破之法,您走前曾交代师兄们要我下界,可是早已算到我与师祖的缘分?”
殿堂上无任何回应,唯有一簇细弱火星从南音命灯中飘出,温柔落到了握着玉魂环的手背上。
凌月感受到手背传来微弱的温热,只觉有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那冰凉的手背,心中也好感觉到一股暖流淌过。
她虽未亲眼见过自己的师尊,却从几位师兄口中得知她是何等风姿,也知她倾注了多少心血在自己身上,甚至为自己铺下了百年道途。
“师尊,丰州是您的出生之地,我定会护好它。”
语落,凌月深深看了一眼南音左侧清月的命灯,沉了片刻,走出了先灵堂。
夜色黯淡,绝云峰顶万籁俱寂,只余风声。
空气中透着压抑气息,震慑得周围鸟兽皆是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