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传到了顾如璋耳中。
此前,薛玉棠回答太子妃那问题时,头头是道,如今她意外有了身孕,却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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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薛玉棠早早就歇下了,男人沐浴出来,回了床榻,长臂一伸,从后面抱住她。
男人的胸膛抵着后背,沐浴后清凉的温度逐渐攀升,薛玉棠身子一僵,心紧到了嗓子眼,一只手本能地护住侧躺的小腹。
薛玉棠抓着寝衣,瓮声道:“我有些不舒服,今夜不要了。”
“明日我随陛下去乾山,玉娘乖乖待在府中。”顾如璋开口说道,似乎是在跟她讲条件。
薛玉棠犹豫一阵,答应下来。
顾如璋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温声道:“睡吧,好好休息。”
男人抱着她入眠,答应的事情没有食言,薛玉棠却心乱如麻,迟迟没有睡着。
天微微亮,薛玉棠迷迷糊糊中被男人松开,他起身离开罗帐,动作很轻,去了外间穿衣。
清晨,帝王去乾陵祭祀,皇室子弟与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吏都随行,浩浩汤汤的队伍往京城出发。
此行去乾陵,祭祀不过是引蛇出洞,随行的禁军刻意有所减少。
顾如璋挽着缰绳,跟在御撵后面,行至转弯处,余光才漫不经心地瞥向队伍靠后的肃祁。
顾如璋敛了眼锋,目光无意间扫到开国侯谢淮寇,他厌恶地皱眉,敛了目光,骨节分明的长指用力握紧缰绳。
今日云团厚重,大朵云团遮住了太阳,有些闷热,估摸着晚些时候会有场大雨。
两山夹着一条宽阔的主道,队伍刚行至此处,后面忽有几匹马仰头嘶鸣,失控地往前冲撞,即便用力扯住缰绳,也于事无补,人仰马翻,现场陷入混乱。
眼瞧着失控的马带着御驾往前奔,汪贵吓得脸色煞白,嗓子都破音了,“护驾!护驾!”
顾如璋一跃而上,手中沾了麻沸散的箭矢刺向疯马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力挽住缰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疯马制服。
几乎是同时,平阳长公主的銮驾也失控,马直往对面的山撞去,谢铮忙跃到车顶,跳下扯住缰绳。
差一点,那马就撞到陡峭的山壁了。
两山相夹,前后突然涌出两批精锐的士兵,将他们围住,人数远胜随行的禁军。
“杀了皇帝老儿——”
于此同时,陡峭的山崖两边落下石头,巨石滚落,砸伤了许多禁军。
顾如璋从怀中拿出信号弹,“咻”的一声窜入空中炸响。
“列盾,护驾!”
一声令下,拿盾的禁军护住从御驾出来长袖掩面的帝王。
场面混乱,只听得兵刃相击的声音。
良久,山崖边投下的石头停了,双方仍在激战。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白发长髯的玄衣男子从天而降,阿蛮长缨枪一挥,震开了数名禁军。
他双目浑浊,力大无穷,所过之处无人能挡,轻轻松松便杀出了一条路来。
锋利的长缨枪直往掩护帝王的铁盾去。
顾如璋执戟一挑,用力击开长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