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有美颜,照片那么好认。而且你拉去鞋厂的人也不多,我还真不信你不记得。”冯凯说。
“美颜?”赵仨问道。
“你别管那么多。”冯凯说,“非要我点明你把那个姑娘送哪儿去了吗?我现在问的是这个去鞋厂的姑娘,和你无关。但我要是查起另一个姑娘,怕是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赵仨露出了明显的惊慌表情,内心很是挣扎。
石大队和顾红星倒是没反应过来,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样?”冯凯指了指石大队腰间的手铐,说,“你还想不起来吗?”
赵仨又挣扎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报告政府,我真的,知道的不多啊。”
“知道多少说多少。”
“就是那一次,我在火车站拉人,结果这两个姑娘就来了,问我哪里招工。”赵仨说,“当时和我有约的厂子有七八个,我就一个个说给她们听,后来你照片上这个姑娘就选择了鞋厂。”
“怕是你还给她们推荐了更赚钱的‘厂子’吧?”冯凯冷笑着说。
“没有,没有,领导,你看我这就是一跑腿的,对各家厂子一视同仁,我赚点钱也不容易。”赵仨明显想岔开话题。
“那你好好想想,她们俩坐在车上的时候,有没有聊过什么?或者和你聊过什么?”冯凯追问道。
“好多年了,我真的记不清了。”赵仨说,“有一点印象就是,两个人一直在感叹城市很大,楼很高什么的。”
“她们没聊她们家乡的事情?”
赵仨翻着眼睛想了好久,摇了摇头,然后又说:“家乡的事儿?没有吧。这么久了,而且我也没偷听她们讲话啊!”
冯凯指了指石大队腰间的手铐,赵仨吓得一哆嗦,连忙说:“哦,就在我们开过爱群大厦的时候,照片上的姑娘说,‘这栋楼好高,有十好几层吧?看起来像是一本书’。来这里打工的人很少会看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这栋楼,感觉还挺有文化的,于是就留心听了一下。另一个姑娘就说,和我们老家的什么塔还是什么灯差不多高了。”
“什么塔?什么灯?”冯凯连忙问道。
赵仨又想了好一会儿,说:“这我真记不住啊!”
“会不会是龙东灯塔?”顾红星灵光一现,问。
“对对,好像是这个名字。”赵仨说,“她们俩好像还叽叽喳喳说了好久这个塔。”
“那个姑娘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征?”
“没这个漂亮,但也不错。这,这要怎么形容呢?”赵仨说,“大眼睛,长头发,小嘴,个子和照片上这姑娘差不多,嗯,胖瘦也差不多。”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
“真没了,领导,真没了,她没什么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特征。”赵仨估计是用脑过度,作着揖央求着。
“那你回去吧。”冯凯有些失落。
赵仨溜走之后,石大队说:“模拟画像有没有帮助?”
冯凯揉着太阳穴,说:“毕竟5年了,记忆肯定模糊。记一些关键片段是有可能的,但记人具体的长相就很难了。毕竟只有一面之缘,画得不好可能还会产生误导。”
“你是咋知道这个赵仨可能是个龟公的?”石大队问。
“那不明显的吗?”冯凯说,“两个姑娘如果谁有当地的亲戚朋友,都不会去找赵仨。既然是人生地不熟地来这里,一个去了鞋厂,一个上了赵仨的车却没去鞋厂,那她不和金苗一起,还能去哪里?这说明啊,金苗一开始是真准备打工的,而那个女的不是。主要是这个赵仨表情有变化,提到这俩姑娘,他害怕,说明他肯定没干好事。”
“有害怕?”顾红星问。
“这需要情商,才能看出来。”冯凯?了顾红星一句。
“情商?”顾红星没听懂,也不再计较,接着说,“龙东灯塔是我们龙番市下辖龙东县的一个标志性建筑物。现在可以大致推断,这个人是龙东人。龙东没有火车站,要来广州必须去龙番市坐火车,所以她们俩很有可能是在火车上或者火车站认识的。这是个好进展。只可惜,龙东县人口也很多,找一个出去打工不和家里联系的人,大海捞针啊。”
“还是得知道一些具体的个体特征,才有希望找到。”冯凯说,“但也有好处,至少知道个体特征之后,我们只需要去龙东县找就行,不用全国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