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兰沉着脸没吭声。
这阵子?她二姐坏名远扬,十里八乡都?知?道她二姐那桩不光彩的事,谁还会冒着风头不避讳地过来提亲?
她转念一想?,也不排除有人想?趁这个机会钻空子?。
毕竟在往常,都?是她二姐挑别人,有人心思深,以为她二姐如今的光景由不得挑人,想?趁机会来撞撞运气。
只不过顶风而上的人,连名声都?不顾虑,恐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薛子?兰辞了周家婶子?,打算回娘家看个究竟。
她走到薛家院门,瞧见一只灰色羽衣的老母鸡咕咕哒在墙角刨灰,一双爪子?强劲有力?,不一会将墙角刨出个大坑来,屁股往里一挪,躺着不动,分明是孵蛋的模样。
得,就你了。
薛子?兰挑选好孵蛋的老母鸡,跨进院门,听得堂屋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陌生?男人的笑声。
她心里一怔,放慢脚步悄悄走近。
屋子?里,眼尖的黄玉美觑眼瞧见她,连忙招手:“哟,子?兰啊,你来得正是时候,你有个好朋友过来看你呢。”
“好朋友”三个字刺动薛子?兰耳膜。
她从?小到大,哪有够得上好朋友的深交,周小红算与她来往比较多的一位,两人顶多也只算是朋友,这位好朋友是哪里冒出来的?
薛子?兰心里疑惑,要进屋瞧个清楚明白?,屋子?里,她的“好朋友”先一步出来与她见面。
看清来人面孔,薛子?兰脚步一顿,愣在原地。
男人面阔口方?,浓眉入鬓,眼神犀利如鹰隼,与印象中的模样相差无几。
这分明是平洋湖的承包商赵老五的儿子?赵文?斌。
薛子?兰不由自主想?起之前偷鱼被抓的经历。
这都?隔了大半年,彼时的赵文?斌没来找她麻烦,该不会现在又要重算旧账吧?
屋子?里放着两只木桶,木桶中鲜活的鲫鱼与黑鱼活蹦乱跳,很?显然,这些是赵文?斌提过来的。
薛子?兰一时摸不清对方?意图,不知?该如何打招呼,黄玉美先一步开口:“子?兰啊,你朋友过来了你怎么傻愣愣站着,你先招呼,我去后院摘点枣过来。”
黄玉美心里也发毛。
她万万想?不到湖对面那个赵老五的儿子?会跑到自己家里给自己送新?鲜大鱼。
要知?道,赵老五那个黑心肠,之前可是活活让人把村里一个偷鱼后生?的腿给打断了。
薛子?兰去湖里偷过鱼,黄玉美心里有数,她刚见着这个阎王般的人物进家门,以为对方?是来算账,吓得不清。
薛子?勇出去干活了,家里只剩她和薛壮壮孤儿寡母,万一赵文?斌摆起架势欺负人,她一个人哪里应付得了。
她已经预备要去隔壁搬人,谁知?这个活阎王扬起笑脸,只说来找好朋友薛子?兰,态度挺和善。
看他不是算账模样,黄玉美稍稍安心。
赵家可不是好惹的,据说赵老五养了很?多打手,还和当地一些势力?勾结,背景大得很?,她们寻常老百姓哪里开罪得起。
只是……
这赵文?斌什么时候和薛子?兰是好朋友啦?
她怎么一点也不知?情?
不管怎么样,总比有仇要好得多,黄玉美想?不明白?其中关窍,只得寻个由头往后院里去,腾出空间给两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