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饿了,边吃三明治边喝咖啡,伸长腿架在桌子上,看向倚在床头的虞娇,重复地问:“你那天为什么去华邑酒店?”
她简述了一遍,萧龙认真听完,思忖道:“看来是刘星波假借刘玛帛的身份做的局,害死老冯,顺便揪出内部的警方卧底。”
“我查过,藏在地板下的箱子不见了。”虞娇把破丝袜褪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接着问:“箱子什么时候取走的?你怎么突然不来酒吧那么多天?刘星波是为你做的这个局吗?他有没有找你麻烦。。。。。。”
萧龙打断她的话,笑着说:“你的问题可真多!”
虞娇一下子爆发了,嗓音颤抖,愤愤道:“你以为我想问吗?你以为我多想问啊!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做你的搭档,你清高自傲,你最能耐,这两年在行动上,我都尽量配合你,你说什么就什么,不多问,照着做就是,反正还有老冯,我们犯错误还有他给我们兜底。可现在不一样了。老冯死了,公安局的联络断了,到底那边发生什么状况,是否真的内部有问题,而这边刘星波宁愿用十二公斤高纯度海洛因来做局,是下狠心要揪出我们来。我和你现在是串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生我得生,你死我也得死。我怎么就不能问了,我凭什么不能问,我不但要问,还要问得清清楚楚,我不能莫名其妙、不明不白的被你害死了。”
萧龙怔住,没想到随口一句话,引出她这么多的怨言,听她说他俩是串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想像一下还怪好笑。
虞娇捞起枕头朝他用力掷去:“你还笑的出来,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萧龙把枕头垫在背后,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见她不再说话了,才道:“看来你这是积怨已久啊,不过你对我有所误会。或许刚见你那会,我确实存有质疑,你看上去太漂亮太脆弱太年轻,贩毒团伙穷凶极恶,惨无人道,特别对于你这样的女卧底来说,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任务。”
太漂亮太脆弱太年轻,虞娇冷冷哼一声,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第二十一章背运
虞娇沉默片刻道:“你要知道我曾经历过什么,就不会这样说了。”
这话老冯也对他讲过,萧龙重新审视着她,他有时能感受到她心事重重,眉尖蹙起的哀伤浓稠的化不开,你很难相信那样的一种表情,会出自一个才二十来岁、年轻姑娘的脸上。
“你可以讲出来,我想听。”
他们这样的人,谁身上没有一点半点暗藏的秘密呢。
虞娇抬头,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壁灯,灯丝太老,忽明渐暗,真暗下去又强撑着亮了,萧龙影影绰绰坐在那里,和他的目光相碰,她说:“别问了,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很生硬的转移话题:“我那些问题你还没回答!”
萧龙喝口咖啡道:“刘蒙坎刘星波在上海有个私人会所,取名‘王朝’,地址成谜,但凡被请去的人会有专车接送,一路蒙住双眼,直至领进会所里才能解开。足可见其的重要及隐秘性,那晚我们从公安局出来分别后,我就被戴上眼罩送去了那里,刘星波正在和买家交易毒品,十二公斤高纯度海洛因,你听明白了吗?交易仍按期进行,只不过换了地点和人。而所谓的刘玛帛在L8交易毒品是个幌子,是为我专设的陷井,应该是前几次交易总被警方破坏,他们开始不动声色的怀疑我,如果L8当晚交易时,按老冯和我们的计划,警察出动,抓捕刘玛帛,缴获毒品,我们俩将彻底暴露身份,此时早就没命了。”
虞娇不解地问:“L8的毒品交易一事,刘玛帛、你、还有随跟的人知道,买家也知道,怎就认定一定是你出卖的呢?”
“大错特错!”萧龙说:“我到‘王朝’后才得知,当晚我要陪的刘玛帛和买家都是冒牌货,随跟的人也是临时演员假扮,我们藏在地板下的毒品,被刘星波派人取了回去。”
虞娇抚着胸口,越想越心有余悸,原来曾经离暴露身份仅一步之遥。
她问:“现在刘星波可信任你了?”
“没什么信任不信任的,只是暂时放过你而已。”萧龙道:“老冯为什么死?是刘星波命手下人干的,还是有别的原因?为什么缉毒行动会变成日常临检!这些蹊跷的地方,我们必须弄清楚才能做下一步的应对。”
俩人面色不觉凝重,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后来还是虞娇提起那个叫秦北的年轻男人,他的突然出现不简单。
他可以跟随在刘星波的身边任意进出,可以隔三岔五出现在L8酒吧,甚至可以一待就是一晚上,像个闲人。
但他们心如明镜,贩毒集团内部从不养闲人。
“我有怀疑他就是刘玛帛。”虞娇说:“但他的长相、很难让人相信会和刘星波是兄弟。”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刘罗汉有好几个老婆。大老婆生养了一儿一女,刘星汉和刘玛帛都是别的老婆生的。”萧龙语气缓缓问:“这个叫秦北的喜欢你?”
虞娇也拿捏不准:“他提过几次请我吃墨西哥菜,我没有答应。”
萧龙表示赞同:“男人是这样,你对他有求必应,他反倒不稀罕!欲擒故纵很好。”
虞娇辩解:“我并非欲擒故纵。。。。。。”想想争论这个实在寡淡,抿唇问:“那个秦北会是刘玛帛吗?”又觉不太可能,谁也没见过刘玛帛,到底有没有这号人物存在都不好说!如果秦北真是刘玛帛,反倒让人因为这么轻易找到他而不敢相信,总觉不应该呀!
萧龙欲要开口,忽然被呯呯大力地敲门声打断,他走过去,警惕地问:“是谁?”
虞娇已翻身而起,拉扯有些褶皱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