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自己擦干穿整理好衣服出来，离开健身房寻找爸爸，他在他的近百平的衣帽间，进来就听到剃须刀嗡嗡的电机声，小纸越过一组沙发，在镜子前揽住他的腰。
“爸爸。”
男人看似不为所动，抿着薄唇继续剃着胡子。
他好高，小纸下巴想搭他肩上的搭不到，只能钻他手臂和身躯夹缝间蹭。
李俞舟放下剃须刀挣开她，走进内间换衣服，小纸在门外踱腿，有点猜不定他的心思，不敢轻举妄动。
没一会男人出来，板板正正的着装，垂感的西裤也没遮住修长大腿的力量感，浅蓝衬衫的纽扣系到最顶，禁欲感拉满，可脖子上披的还未系好深蓝斑点领带一高一低，又让小纸感觉她可以。
斯文败类。
小纸没来由地想到这个词暗怼。
李俞舟重新走回镜子前打理，女儿又从他手臂下钻出，夺过两边领带，“爸爸我帮你。”
李俞舟微抬脖子，忍着怪异感，看女儿满脸期待，手法行云流水地——
系出个歪节松垮的模样。
小纸嘴角尴尬地抽笑，李俞舟蹙了一下眉，自己重新解开系了起来，小纸仔细盯着他好看的手一翻一抽，记下每个步骤和细节，最后看着他把倒梯形的温莎结推向喉咙处，小纸不禁咽了口沫子，跟着喉咙发紧。
“帮我跟阿姨说二楼偏厅的烟酒收拾掉。”看着女儿紧紧跟随的模样男人找了个小任务把她支开。
“好。”小纸掉头就上楼。
在一楼和阿姨传达后，她紧接着听到熟悉的发动机轰鸣声，小纸猛地转身跑出大门，只见那辆车身很长的普尔曼在她面前打弯，驶出院门远远离去。
李俞舟看见她跑出门时不禁把手搭上玻璃窗，看着女儿的身影越来越小，紧紧不离的视线，就像看到了多少次和她的分离，从现在到小时候，那时她还会撒泼打闹，眼眶哭得红红的，不变的是对他的依恋。
等车子行驶上大道，男人宽大的肩膀明显塌下来，揉揉眉心。
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他和孩子必须改变一个，但这个人似乎得是他，因为唉，慈父出败子。
小纸呆呆看着车子驶上大道，合上微微张开的嘴，她一直没说出口的是：爸爸，下次还要。
李俞舟陪一位生意伙伴听完一场盛大的交响乐，会后饮茶上他控制交谈节奏，既要增加有用信息的密度，又要保持着一个不显急迫的自然状态，适时地借话题提出离开，然后赶往和一个客户约好的饭局。
即使他已经在尽力缩短工作时间，推脱掉客户打牌的邀请，提前结束回到家也已经九点了，门口空荡荡，二楼她房间还通亮，李俞舟收回视线。
多少次了，心里还有点失落小纸赶作业赶到十点出头，毕竟这两天和爸爸发送那么越界的事情，她状态也不是很好，拖到今晚还在奋笔疾书。
摇了摇发酸地脖子出门找爸爸，她早听见他回来的声音的，一出门就看见所念之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她。
“爸！”
她惊喜地小跑起来，没跑几步她就后悔了，这不显得她啥事没有嘛，一会还怎么让他上药。
临近她轻轻地倒进他怀里，显得温柔与依赖，李俞舟洋溢淡淡的笑接纳她。
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如果没有掺杂那些对于父女来说不正常的感情和欲望就好了。
…也不是很好，李俞舟正被这种患得患失折磨，就像现在又为女儿在怀庆幸。
“下课了？”李俞舟嗓音低沉，语气轻柔地问。
“早下了，我写作业刚写完。”小纸从他胸口抬头，微微嘟嘴，意思是我学习到这么晚，要点奖励。
李俞舟给她顺毛般摸她发顶，“下周末带你去蛇山放松一下。”
“嗯。”小纸在他怀里扭扭腰肢，犹豫地说出今天一直想表达的话，“爸爸，我还想要。”
然而李俞舟看她的眼神一下就变了，是小纸能看出的皮笑肉不笑，作为父亲的严厉随时会撕裂出来，小纸瞬间紧张，即使这样她还是把上药的想法试着提出来：“可是，还得上药。”
李俞舟垂眸看见她胳膊上立起的鸡皮疙瘩，真是，可怜又可爱，他脸色稍缓，温声告诉她：“孩子，你该休息了，明天要上学。”